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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肅咬著唇角,眉頭皺得生緊。
謝蓬頭抵著床欄,眉眼裡也浮出些許黯色。
“這些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楊肅手扶著簾櫳,指節變得青白。
“我怎麼沒說過?”謝蓬撩眼,“我早就說過你太重情,是不行的,你能為著沈長纓不顧一切,難道還會對你的父皇生不起血緣之情?
“你若是一意孤行,很多時候就很被動。”
“長纓不一樣。”楊肅倔強地糾正。
謝蓬睨他,半日道:“我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
楊肅凝眉站了會兒,轉而拿了件袍子換上,說道:“我去趟沈家。你跟我出來一下。”
謝蓬跟著他出門。佟琪要跟來,被楊肅擺手留下了。
兩人出門到了王府外,楊肅半路又停下來,對著街頭默站片刻說道:“剛才我跟你說的所有話,你一個字都不要往外透露,包括佟琪他們。
“我這邊出了點狀況,從現在開始,你幫我好生盯著顧家和東宮,千萬不要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和。”
“出了什麼事?”謝蓬不由鄭重。
楊肅看了他一眼:“我先去見長纓,回頭我再跟你細說。”
說完他打馬前行,轉眼就沒入了人流。
……
傅容出了宮,直接回了廣威侯府。
傅敏在門下撞見他,詫異道:“大哥昨夜沒在府裡睡?”
傅容心思正恍惚,聞言停步:“你怎麼知道?”
“你這不還穿著昨日的衣裳麼。”傅敏臉上帶著瞭然的微笑。
大寧的廣威侯世子顏美如玉,又以講究挑剔聞名,一日裡會客要更衣,吃茶要更衣,彈琴捉棋要更衣,隔夜了還穿著頭天的衣裳,太明顯了。
傅容定立了有三息,道:“昨夜鈴鐺出事,我去那兒了。”
說完他拂了拂衣袖,跨過門檻回了自己的鴻音堂。
太陽下走進來的緣故,偌大而華麗的屋子顯得異常幽暗。他立在簾櫳下將衣裳脫了,叩叩門示意人抬水進來。
脫下的衣裳被搭放在椅背上,他回想起先前的回話又忍不住出神,他是傅家的“嫡長子”,本用不著跟人解釋行蹤,但他仍是失態了。
門被人輕叩響,他下意識往窗外看了眼,老二傅穎站在門外。
他沉了口氣:“進來。”
傅穎快速跨進門,打量他面色,說道:“聽說榮胤被宣進宮了,昨夜救走沈瓔的人看來是他?”
傅容沒吭聲,進一步將中衣也除了下來。
隱藏在衣裳底下的這副身材十分結實,面板也緊緻完美毫無疤痕,柔軟寬袍隨意披在身上,使他立刻又多了幾分邪恣之氣。
“如是榮胤,那當年沈瓔出逃必然是他的手筆了,這麼說來凌晏當初也肯定留下過話給他,不然他不會時隔四年為著俞氏算計他而殺了她。
“榮胤救走沈瓔,定然沈瓔如今也已經知情,就是不知道榮胤究竟知道多少,萬一——”
傅穎握著拳頭,將後半句話生生隱了下去。
傅容側身在劍架前擦劍,說道:“不怕,接下來的事情就咱們作主。”
傅穎微頓:“皇上莫非有什麼旨意?”
“半真半假吧。”傅容回想著皇帝先前的話,“他說江山是我的,有這麼容易就好了,如果他真這麼想,又怎麼會把楊肅高調地捧到這份上?
“如果楊肅真的把楊際給端了,把顧家給滅了,只要他能答應他廢了沈瓔,他會不傳位給他麼?
“我不信。如果不是因為楊肅非沈瓔不可,他也許不會動搖信念。他只不過是看我和楊肅誰對他而言更有用而已。
“我們倆都是他用來穩固皇權的小卒,不過剛好身體裡留著他的血。
“而我們誰死都不要緊,或者都死了也不算什麼,畢竟當初養在外頭,本來就是不打算當成皇嗣備選的。
“他只需要一個沒有威脅和壓迫的朝堂,然後在風平浪靜的時候挑個看起來合適的皇子傳位。
“霍家和傅家意外地把我和楊肅教得比宮裡的皇子更出色,他就起念頭了。貽安,他誰也不愛,他只愛他自己,只愛他的皇權。”
涼薄的話語淺淡地在屋裡迴響,使靜立的傅穎也更加沉默。
“不過我也不稀罕他說什麼真話,”傅容把劍放回架上,又道:“眼下他能讓我來主掌這件事我就達目的了。
“只要我們邁過眼前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