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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到御案後,在椅上落座,而後看過來:“慎已今年什麼年紀?”
“屬蛇,虛歲四十一。”
皇帝點點頭:“你十五歲中的武狀元,此後從軍為將,為國盡忠,也是看著朕從風浪裡走過來的了。
“顧家竟敢劫持沈將軍,這既是無視朕,也是無視朝綱王法。慎已,不如就由你去替朕將顧家繩之以法,如何?”
江山是你的
話聽到這裡,榮胤微微地抬頭看了上方一眼。
四年前的事情一經暴露,沈長纓與凌淵有反應是必然的,皇帝不但因此被動,還將面臨楊肅倒戈,使他功虧一簣的可能。
而眼下他榮胤明顯是知情者,皇帝惱羞成怒捏個什麼罪名先把壞事者的他給滅了,也可以想象,所以他是抱著赴險的準備進來。
但眼下皇帝卻提出讓他幫著滅顧家——
誠然,有昨夜那兩具護衛屍體,加上楊肅昨夜造成的聲勢,皇帝借勢把顧家懵頭打一記是順理成章的做法。
可皇帝不可能到如今還猜不到昨夜帶走沈長纓的人是他,既然猜到,那為何此時不但不曾下手,反而還授意他去拿顧家?
那秘密一旦傳到楊肅耳裡,他將面臨的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他絕不應該還有心思打顧家的主意。
榮胤深思片刻,說道:“等三司有了定論,臣自當奉皇上旨意行事。”
“可朕等不及三司定論。晉王自幼養在宮外,朕自覺虧欠他良多,昨夜顧家如此狂妄,令朕愧疚難當。
“倘若沈長纓不是武功傍身,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則多半回不來。朕要你即刻帶兵捉拿顧廉!”
“顧廉是國舅,又是內閣學士,位高權重,僅憑疑似死在顧家的兩個護衛就捉拿他,恐難服眾。”
“你敢抗旨?”
“臣不敢,只是王法如此,況且捉拿欽犯也不歸五軍都督府所管,臣去捉拿,於法亦不合,還請皇上恕罪。”
倘若這麼做得通,又何須等到今日?
顧家門生在朝堂幾乎佔據一半,縱是他拿下顧廉,天下士子也將會對朝廷口誅筆伐,難道到時候再學秦皇來個焚書坑儒不成?
皇帝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魄力,到最後也還是得如之前立儲一般,妥協顧家。
因而勳貴這麼多年來才不肯站隊,畢竟誰知道誰會贏到最後?
皇帝眼下降旨讓他去拿顧廉,目的哪裡是在顧家?他這是要借刀殺人!
他拿下顧家,顧家族人在朝中振臂一呼,皇帝能抗得住,便能把顧家給滅了。
若是抗不住,那就把他榮胤給推出來挨刀,兩者隨便死一個,都稱了他的心。
他做的這麼圓滑,旁人誰又能拿到把柄說榮胤是他皇帝蓄意要除的人呢?
“你該好自為之。”皇帝目光深深,自案頭奏摺底下拿出道摺子來,遞了過來。
榮胤接在手裡,翻開一看,眉心也禁不住地跳了跳。
摺子上寫的是俞家兄弟的口供,竟將他當日在榮府如何處置俞氏的細節說得清清楚楚。
他抬頭看著皇帝,皇帝神色依舊,讓人看不出來他深淺。
“皇上,東陽伯求見。”
太監碎步進來,躬身稟道。
皇帝目光轉凜,看向榮胤。
“約好的?”
榮胤垂首:“臣不明聖意。”
皇帝凝眉抻身,片刻道:“傳。”
東陽伯穩步邁入,見到殿裡榮胤全須全尾,即向皇帝躬身行禮:“五軍府收到遼東傳來軍報兩封,恭請聖覽。”
皇帝接過來,瞄了兩眼,又看向下方。
……
一刻鐘後東陽伯與榮胤相互走出殿門,直到出了承天門,又過了金水橋才停下來。
東陽伯余悸在懷:“什麼情況?”
榮胤面色凝重:“回去再說。”
御書房裡安靜下來後,傅容也自後頭走出來,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頭,與皇帝道:“榮胤明顯是知情者,有這樣借刀殺人的機會,皇上為何放走他?”
皇帝望著手裡軍報,說道:“朕已經賠上了一個凌晏,要是再把榮家和馮家也算上,就有些划不來了。”
傅容眼底有微光:“皇上還是更看好子澶。”
皇帝面色有些複雜,片刻道:“當然不是,你是朕看著長大的。可你終究上位有些困難,眼下顧家未除,實在經不起折騰。”
傅容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