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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道:“這兩個月你多加努力,我聽說都司府新擬了一批名單,大約是要論功行賞。
“南康衛今年還沒有什麼人立下特別大的功勞,你本事擺在那裡,只要接下來不出差錯,加上你之前辦程嘯案子攢下的功績,到時候再往上提一提,沒問題的。”
家裡催婚催得急
這倒是意外之喜。
下個月就是五月,五月會有晉職的機會長纓知道,原本她就是這麼打算的,但沒想到她進了督造司還有機會。
她默了下,笑道:“這算不算是走後門?”
徐瀾也笑:“不算。因為到時候倘若你辦事不力,誤了正事,那麼就算是你之前立過大功,我也是不會往上申報的。
“而就算報上去了,稽核的人也不是我,你就是想走後門,也無門可走。”
長纓點點頭,不出聲了。
床上的他依舊爽朗,但終歸不似往常威武,然而如同那日一般帶給長纓的怪異感覺又沒有了。
眼下對他,她清醒冷靜得很,腦子裡沒有一點不該有的念頭。
“爺,蘇姑娘來了。”
胡恩進來通報,順道看了眼長纓。
長纓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進展了我再來告訴你。”
“長纓!”徐瀾喚住她。
長纓在原地轉身。
他說道:“你不用走的。再坐會兒。”
男人的臉上滿是誠懇。
長纓默立著,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走。
她點點頭:“天色不早,我改天再來。”
長纓走出門口,迎面就遇上蘇馨容。
蘇馨容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只剜了她一眼便就進了門。
夕陽西下,暮色漸起,薄暮下的南風巷簡樸又安寧。
長纓漫步走到家門口,見路過的商販挑著有菜在賣,索性停下來,一面衝門內喚著“吳媽”,一面低頭挑了幾棵蘿蔔,兩把小蔥。
不遠處一輛馬車簾子,這時候就被一柄精緻象牙扇給挑開來。
馬車裡的人目如幽潭,透過挑起的車簾望著那專注揀菜的身影,凜冽而利落五官在車內幽暗光影下,深沉得像水裡的倒影。
車下立著的郭蛟側首看了一眼車內,雙唇微翕,到底不曾說什麼,閉上了。
“今晚上吃點素的。”
長纓把菜給了吳媽,順手掏了幾個銅板給商販。
眼角餘光瞥見街頭似有目光,抬眼望去,一輛馬車路過,車簾掩得嚴嚴實實。
馬車裡郭蛟問凌淵:“今夜裡宿在鎮上還是?”
“進城,找客棧。”
……
徐瀾既然指了明路,長纓自然是要把握好這一個多月的機會。
她知道五月有機會晉職是因為前世裡湖州知府也參與了斟選,原本軍中的事不關於衙門,但近年來由於剿匪而官兵接觸頻繁,因此作為知府添上兩筆也算是錦上添花。
程嘯的案子給她加分不少,但與此同時衛所裡也有別的將領在別處立功,因此不能說十拿九穩。
這就容不得差事上出差錯了。
晚飯後她把接下來半個月的事務都作了批註,然後又捋了捋近期湖州境內將出現的事情,挑出幾件可能會帶來影響的做了提醒注錄,以免到時候被突發干擾。
一切做完之後,她又拿起早前多日霍溶給她的一本漕運司官吏花名冊來開啟。
這本花名冊上記錄的各司官員十分周到詳細,甚至有些官員之間的關係都標註了清楚,可謂做足了功課。
但是長纓也有疑惑。
霍溶身為皇商之子,有足夠的財力供霍家栽培這位少主不消說,有霍家在皇帝面前受到的信任與重用,霍溶私下裡能夠得到諸多幫助便於行事,這也順理成章。
可是他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如此詳細的官吏名冊,是不是還是有些出乎人意料?
“姑娘,霍將軍請您去街口的麵館。”
長纓看看天色,道:“我晚飯早就吃完了,吃什麼面?”
盈碧因著此前出的差錯,如今做事已很小心:“奴婢反覆問了,但來人不肯說什麼事兒,只說姑娘去了的話,不會後悔的。”
長纓暗哂,待不理會的,半刻後又還是放下名冊,起身出了門。
到了當日與徐瀾吃過麵的麵館,人家果然已經在座,身上還是在碼頭時穿著的盔甲,頭鍪放在一邊,束起的濃密髮絲有些許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