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面前這個年歲不算大的丫頭,素日表現是很不錯,堪為衛所裡的佼佼者,但沒有人會想到她還會諳得透朝局
行伍和弄權可是兩回事,她究竟是如何在當差的同時對當下朝局還看得這麼明白的?
長纓心底卻湧出些無奈。
她豈只才知道這些?
她所知道的有些東西說出來,連信都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既然說到這裡,她索性往下道:“我猜想,他們能犧牲吳蒞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可如果他們真的這麼選擇了,那麼彭燮後臺是誰,我想我也會有答案了。”
只要他們選擇犧牲吳蒞,那麼彭燮身後一定就是太子。
凌淵望著她,沒再說話。
他不出聲,屋裡就開始靜下來。
長纓不敢坐下,突兀地站在那裡。
霍溶收回目光,起身道:“沈將軍還年輕,沒經過什麼事,漕運司的事確實我已經接手,有什麼不是,回頭我來給侯爺賠罪。”
凌淵目光倏然挪到霍溶身上:“沈將軍是我凌家的人,怎敢勞駕霍將軍替她賠罪?”
這話,毫無疑問又讓屋裡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來。
長纓也怔住。
四面的竊竊私語聲轟得她腦子裡嗡嗡聲不斷,她直直地望向前方,凌淵冷肅的目光在與她對視。
“是不是凌家的人,那得沈將軍自己承認。”霍溶緩聲道,“侯爺覺得呢?”
凌淵看了一眼他,又看向長纓,彷彿在等待她的答案。
長纓攥了攥拳頭。
她怎麼可能是凌家的人?她還有什麼資格自稱凌家的人?
“鈴鐺兒,你是最聽姑父話的……”
熟悉的聲音像潮水一樣在她腦海裡翻滾衝撞,先前湧上喉頭的腥甜彷彿又要往上衝。
那聲潮撞擊著她,終於要把她緊閉的心門撞出裂縫來的樣子。
她拳頭攥了又攥,說道:“侯爺抬愛,末將孤家寡人,不敢逾矩。”
她感覺到對面投過來的冷到刺骨的目光,但也顧不得了,畢竟有些東西她還沒有做好當眾揭開的準備。
……
長纓不知道怎麼走出議廳的。
她有些神不守舍。
“沈長纓,你是凌家的小姐?”
蘇馨容到了跟前。
長纓看看左右,只見仍有許多路過的目光在衝她打量。再看看蘇馨容,雖然臉上佈滿了探究,但更多的卻是凝重和疑惑。
長纓沒有理會她,但一時間也沒有能抬得動步。
“既然知道有可能是侯爺的小姐,蘇將軍還能這麼不客氣,也真是讓人很欽佩了。”
霍溶已然走到身邊,搭在腰上的手臂正撐在長纓背後,隱隱有環護之意。
他睥睨著蘇馨容,眼底盡是陰冷。
蘇馨容抿緊雙唇,深深看了眼長纓,折身走了。
霍溶扭頭睨著長纓:“跟我來。”
長纓定站了會兒,望了眼長天,吐氣跟上去了。
進了公事房,霍溶示意她坐下,然後拉開抽屜拿出只四四方方的木匣來,推給她。木匣上方還擱著只小瓷瓶。
長纓支額道:“什麼?”
“盒子裡是治頭疼的藥。上面這瓶子裡則是化淤的,你自己塗塗脖子。”
霍溶示意她。隔桌投過來的目光沉靜又晦澀,讓人看不懂內容。
長纓開啟盒子看了看,裡外都新淨得很,還有太醫院字樣,她停了下,抬眼道:“霍將軍在宮裡很有面子的樣子。”
霍溶不置可否。只是沉默而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長纓此刻也無暇顧及這些,她道了聲“謝過”,便拿起來要走。
霍溶道:“沒想到我去接了盒藥的工夫,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沈長纓,你學武功是幹什麼用的?”
長纓望了他一眼,頓了會兒又坐下來。
凌淵雖然扣住了她的脖子,但卻是扣的後頸,因此並沒有掐住她要害,她要脫身不是做不到。
但她憑什麼反抗?
看到凌淵的那一眼,她整個人,就瞬間已經被罪惡感制壓得服服帖帖了。
如果不是她,她想,凌晏一定連孫子都抱上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盡享天倫了吧?
“是我對不住他。”她道。
霍溶目光深深,半日道:“倒是頭一回聽你說這話。”
你會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