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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入衙,當任後與同為理漕參政的柳爍磨擦不斷。而柳爍則是舉薦吳蒞的錢韞的嶽叔。”
凌淵凝眉:“這個我已經知道。”
“此事定然會導致雙方水火不容,錢韞回淮安,我若猜得不錯,應是回去告狀,讓柳爍去跟樊信交涉,拿出劉蔚來給南康衛做交代。
“但我估摸著樊信不會答應他跟彭燮起衝突,因為按照目前局勢,漕運司裡頭不宜鬧出內訌。”
凌淵略沉吟,再道:“為什麼?”
長纓接著道:“漕運司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落了這麼多把柄在南康衛手裡,倘若交了劉蔚,那麼損失了干將的彭燮定然咽不下這口氣,將會與柳爍針鋒相對。
“若是不交,那麼他們就得交出吳蒞,如此錢韞又豈能甘心?
“因此樊信將會比較難辦。但他們也不太可能會輕易認栽。要想平衡,就只能找出兩全齊美的法子。”
廳內眾人聽她胸有成竹地說完,俱都愣了。
大夥原以為凌淵要拿捏她是輕而易舉,她一個個小小千夫長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再加之她先前在凌淵手下的熊樣,自然是不曾希望她有什麼好表現。
可誰能想到她不但沒有受挫,反倒是思路清晰地把事情分析得有理有據?
霍溶手扶著杯盞,舌尖輕輕地抵著唇角,仍是沒看這邊,但目光卻格外清亮。
凌淵靜默而長久地望著長纓,沒有肯定的意思,卻也沒有說話。
她是我凌家的人
黃慧祺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蘇馨容也擰緊了雙眉。
只有譚紹毫不吝嗇對得意愛將的讚美,高聲道了個“好”字!
長纓微微鬆了些氣。
“你怎麼能肯定樊信想要平衡?”凌淵又看了過來。
長纓凝神道:“因為,漕運司不可以分裂。”
東亭侯重病不能理事之後,朝中文官有不可小覷的一部分人被皇帝替換,漕運是皇權的命脈,眼下顧家與東宮最大的籌碼就是它了。
彭燮具體有什麼底氣跟柳爍作對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大寧兩代皆受外戚專權所累,若再任其流毒下去,那麼不管誰坐那個位子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太子能夠與皇帝周旋這麼多年,且還能未被顧家完全控制,足見不會是沒有主見的人,也不會甘心做傀儡。
那麼他就不可能沒想過將來繼位後的事情,若萬一他上了臺,顧家仍是掐住漕運,掌控朝廷來架空他,他怎麼辦?
他一樣不會甘心讓外戚掌控。
那麼他想跟顧家爭權,介時繼位之後總攬皇權,也就太正常了。
不然的話,前世裡又怎麼會鬥得那麼慘烈?
而皇帝又怎麼會處心積慮的把楊肅隱瞞到最後才暴露出來?
所以他想跟顧家爭奪漕運司,一點也不奇怪,如今自是沒有證據證明彭燮是太子的人,但除去太子,顯然也不會再有人賦予他底氣不是嗎?
樊信同意交出劉蔚,那就等於是打了彭燮的臉,不管彭燮背後是什麼人,他敢於跟柳爍鬥,那在這件事上都是不可能讓步的。
長纓這番話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眾人對這短短一句只能參悟。
但上首幾個人望著她的神色卻都越發鄭重了,霍溶目光已投過來,雖依然鎮定,但已顯深沉。
譚紹在沉思,凌淵卻直接像是在看著個陌生人。
旁人參不透她說什麼,可作為掌握著一手資訊的他們幾個,是不可能參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