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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八個月後我就會要與你分道揚鑣,看上去的確是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但我決不是針對你,也不是故意的。
“而是我沒有辦法讓自己成為一個困在內宅中什麼也不能做的無能婦人。”
霍溶睨著她:“冠冕堂皇,聽起來跟扔了銀子就走的無情恩客有得一比了!”
長纓沉了臉色。
霍溶心裡也是氣。嫁給他怎麼就成困在內宅裡的無能婦人了?
“你要是真喜歡從軍,我又不是不能讓你一直從下去。”
不想呆在內宅什麼的,絕對不會是真正拒嫁的理由。
“女主外男主內?”長纓喝了口水,輕哂道。
霍溶十指交叉。這個是真有點難度。眼下就算他答應,他身邊人也不會答應。
長纓自然也不是指望他讓步的意思,見他似認真思索,便不願多生事端。
她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為皇上暗中做這麼多事,難免會招人注意。
“說句不該說的話,有些事你能推託的還是推託掉吧,畢竟你們家在朝中沒有根基,說不準哪個不好,就惹禍上身了。”
目前沒頭沒腦的,她也只能提醒他這麼多。
倘若他知道霍家將來面臨的災難,不知道又是怎樣一番焦灼悲痛?
這麼想來,如今眼前的閒適散漫都如同是在揮霍了。
而前世裡霍家出事後他的失蹤,究竟是死了,還是逃生了?
想到這裡她忽然也替他生出些許不忍,他跟徐瀾和凌淵都不一樣,他這個人要外放的多,常常口無遮攔,還帶著點玩世不恭,讓你覺得他可惡又可厭。
可每每她需要或想拒絕的他又總是恰到好處的給予或者點到為止,這樣隨性的一個人,將來居然也要面臨家破人亡的局面。
霍溶聽到這番話時則立刻看了她一眼,她臉上沒有揶揄,像是發自心底的勸誡。
那一剎那間他幾乎要懷疑她是不是洞穿了自己什麼,下一瞬,他收回目光,說道:“你想怎麼做?”
長纓沉思。少頃,她放下抱著的胳膊道:“要不,你把婚書給我?”
放在他那兒她總不安心,總覺得他拿著它在手裡,日後時不時還要搗鼓點什麼事兒出來。
霍溶在端茶的間隙裡斜睨了她一眼,喝了茶,放回杯子的時候他說道:“你過來。”
長纓凝眸。
他指著自己心口:“不是要婚書嗎?在這兒,想要就過來拿。”
長纓可沒那那麼蠢,輕瞪了他一眼,沒出聲也沒動。
他就不由分說抓著她的手,把她拉過來,然後捉著她手心壓在他心窩上。
眼下這暑熱天氣,他只穿著單薄的錦衣,手掌正正壓住的地方他的心在有節奏地跳動,一下又一下,強勁又有力。
長纓猝不及防,臉上倏然熱了,下意識要抽手,卻被他按得動彈不得。
“我這裡,是你的。”他聲音低緩。
掌心下正跳動的地方彷彿更灼人了。壓住她手背的那隻手也如同火炭。
長纓怔忡,低眉抽手:“別鬧了。”
“長纓。”
“叫也沒用,我要不起。”
“你要得起。它早就是你的了。我知道你知道的。”霍溶手下更用了點心,哪怕壓得心口傳來悶痛。
長纓放棄掙扎,垂下頭來。
他另一隻手把她整個人拉過來站著,捏著她的手背問她:“大熱天的手也這麼涼,汪大夫那裡你後來到底去過沒有?”
這話題也太跳躍,正努力沉下心來的長纓也忍不住抿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