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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給人的那張紙,再清晰也不過地寫著他的名字,而配妻那一欄上,赫然寫著沈氏琳琅。
“看清楚日期,再看看這婚書上的徽印。日期是四年前的六月,上蓋的是通州衙門的官印。
“琳琅是內子從前的閨名。
“你可以去問問京師所有人,問問看四年前的六月凌家的表姑娘在哪裡?
“還有這張是前不久我家夫人按下的指印,現成的可以比對。
“當然,你要是不信,現場讓她再印一印,我也是答應的。
“但是僅止於這一回。以後誰要再針對我夫人生事,那得看我霍溶答不答應!”
霍溶背倚著椅背,依舊散漫平常,但這散漫的語氣背後還帶著多少陰冷狠絕,旁人不知,他面前的蘇馨容怕是領會得不輕。
她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這確實是婚書。而且有年頭了,不是臨時拿來糊弄人的。”
靠最近的譚紹臉色和方才一樣凝重,他望著周圍人,最後目光落在蘇馨容身上。“至於驗證指印,蘇將軍認為有這個必要麼?有的話我便傳人上筆墨。”
蘇馨容望著婚書上那刺目的沈琳琅三個字,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攥得死緊。
霍溶既然如此篤定,怎麼可能會在指印這種問題上再作假?
而這婚書上寫的是沈琳琅,連沈長纓都不是,這便使得她之前孤身帶著家僕至此落腳,連個來探訪的親友都沒有也有了解釋!
因為她是易了名,所以才無人探訪。
她往凌淵看去,沈長纓一定是沈瓔,劉蔚有背景,他不會弄錯的,如果有錯,那他故意誤導她又圖什麼?
難道就為了讓她在南康衛激起一場轉頭就能戳穿的毫無意義的內訌?
如果她不是沈瓔,那先前凌淵在她苦口婆心規勸下的沉默又是為什麼?他甚至都忘了怪責她的無禮!
但此刻凌淵也在怔忡地望著那紙婚書,世人眼裡老成持重的武寧侯,此刻在失神。
“既然蘇將軍對婚書的真偽沒有異議,也沒有要找人證來求證當時凌家表姑娘身在何處的打算,那麼我就來請問諸位將軍了,通州離京師那麼近,倘若內子真是凌家的表姑娘,難道侯府的人會不知道嗎?
“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凌家還會瞞著不對人說嗎?侯爺就在此地,連他都不知道這張婚書,諸位認為,內子就是凌家表姑孃的可能還存在嗎?”
霍溶口中的“諸位”早已經只剩下默然倒吸氣的份。
剛剛趕到門下來的徐瀾撐住門框,穩住自己倏然止住的身形。
眾人沒有作答,但相互交換中的眼神卻說明贊成這個說法。
凌家表姑娘,就算再不受寵,以凌家身份也決不至於許配婚事都毫無動靜。
別的不說,且看看凌淵這愕然失神的模樣,也知道凌家是不知道這份婚書存在的了。
凌家都不知道,那沈長纓怎麼還可能會是沈瓔呢?
而凌家老夫人看中的這位兒媳,顯然是後來又跟霍溶有了真正的婚姻的關係。
大家都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這是好事情,那為什麼瞞著?”譚紹最先發問。
“瞞著是不想影響公務。再有,”說到這裡霍溶瞅了眼神色飄忽的長纓,將到了舌尖的話轉了轉,“畢竟還沒有舉行婚禮,長纓又這麼有上進心,我依她的。”
他語意懇切,聽著像真的一樣。
長纓望著地下深呼吸了一口氣,對他這番做戲的工夫不免歎服。
“這不是真的!”蘇馨容喃喃出聲,“前不久你還當眾說你的妻子沒過門就得暴疾過世,怎麼又成了沈長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