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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休沐麼?還用當差?”宋夫人逗孫女兒吃蛋羹。
寧氏說:“是要緊的事。我們在戲園子裡看戲,突然外頭有人打鬥,沈將軍去了,才知道原來是海面上的倭寇與岸上的人勾結算計大戶們財貨,鬧起了內訌。
“好幾個人打一個,那倭寇十分囂張,不光是敢於當街殺人,且暗中還埋伏著人。以往只聽說江南鬧匪患,今日可算是親眼見著了。”
宋夫人停下手來。
寧氏神色凝重,抱著姐兒的手在她腰身上掐出好幾個肉窩窩。
宋夫人沉吟半晌,說道:“這光天化日地都敢欺上大寧國土,也是夠狂妄了。”
寧氏望著她:“還不是朝局不穩。若朝局穩當,朝廷也能專心治理海患。”
宋夫人捧著碗沉默。半晌,她低頭攪著蛋羹道:“怎麼著才能算是朝局穩呢?”
寧氏也默然。
以往朝局不寧,要麼皇儲未定,要麼權臣當道,眼下是皇儲定了,卻與權臣聯手對抗皇權,皇帝還連廢儲另立的想法都不敢有,所以這話也是啊,怎麼才算是朝局穩當呢?
等到太子熬到皇帝駕崩,而後太子成為新帝的時候麼?
即便是,太子與顧家又會永遠默契下去麼?
“不要胡思亂想,湖州離海邊還隔著個杭州城呢,哪裡真能猖狂到鬧到湖州來的地步?興許是賊人徦稱的也未定。”
宋夫人舀了勺蛋羹送到姐兒嘴邊,道:“老太太七月裡的壽日,咱們好好伴著她老人家過壽。”
姐兒揮舞著小手,張著嘴兒嗯嗯地要吃,寧氏看了眼婆婆,沒說什麼了。
……
長纓飯沒吃就回來,吳媽也很意外。
但她沒多說,只找來周梁:“去打聽打聽宋家在府的幾位爺吧。”
周梁摸了下後腦勺:“頭兒得說個方向才好,沒頭沒腦地我這也不知如何打聽。”
長纓想了下,就說道:“就看看他們當中誰最學問最好就成了。”
宋家子弟們都挺出色,性子各有各的不同,但於家族來說,最受重視的自然會是學問好有前途的那一批。
把希望全都寄託在寧氏身上不靠譜,寧氏身在內宅也不太方便插手這些事務,她得雙管齊下,再尋目標同時出擊。
吳媽端湯進來,道:“霍將軍家來了位公子,好像是他朋友。姑娘知道嗎?”
長纓怎麼會知道?但一個籬笆還有三個樁呢,霍家大少有朋友是多正常的事。
長纓沒有接話。
她驀然想起除了知道他是霍家大少之外,其餘對他一無所知。
兩個互相對彼此生活環境以及人脈圈子全無瞭解的人,居然要以夫妻名義對外示人,怎麼看都有些不可思議。
但她喝湯時又未免想到他的傷,那傷口深,必得敷草藥的,也不知道他後來請大夫不曾?
……
霍溶連日未怎麼在外走動,一方面是有意地避免楊際加強針對,一方面又確實是因為忙。
京師裡來了信,皇帝對他執意要與沈瓔成親免不了指責,不過倒也未再這節骨眼上明言阻止。
對楊際派人行刺的事信裡也有交待,說楊際近來忙著與顧廉應付宋逞一黨,應是不曾疑心別的。
“淮安這邊可以動手了。”霍溶折了通道,“之前拿到的給彭燮孝敬的那批貨商名單,選出一部人讓他們倒戈柳爍。”
“名單上一共三百零八人,有五十八戶已經完全被掌握。五十八戶也佔了近兩成,就算接下來沒有新的商戶被拿下,也足夠令彭燮暴跳。”
謝蓬窩在躺椅裡說。
他又將手裡整理過的兩份文書又遞過來:“這是顧家族人近年來霸佔良田侵佔私產等等的記載,你看看有沒用。”
這些罪狀於別的官員來說也許足以心驚肉跳,但於顧家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麼把柄。
霍溶就著他的手看了兩眼,搖扇扇著敞開的左胸傷口處,然後示意管速:“先收著。”
“還有件事,影衛不能隨時露面,你這裡要是再出事就比較危險,得想個法子解決。”謝蓬又道。
“佟琪他們雖然身手了得,但又常被你派出去行事,難以做到萬無一失。再者你也不知對方用什麼法子下手,我建議,你還是再傳兩個人過來比較保險。”
霍溶喝了口茶:“傳誰?”
“梁綰。”
霍溶瞅了眼他:“打住。”
謝蓬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