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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想去戳戳他。半路卻被他捉住手指,當成果子輕咬在兩排牙齒間。
他捉住這隻手往下挪,指著自己心口處:“你該戳這裡,索性戳死我,我就死心了。”
長纓有好一會兒沒能回上話。
霍溶把玩著這根手指頭,指甲乾淨整齊,指根手指瑩白瑩白的,觸感微涼,像玉琢的。
他把手鬆了,面上又平靜自如,彷彿做了件再光明正大不過的事。
長纓無語了很久。
面前這人眉梢眼角,話里語裡全是篤定,她都不知道他怎麼時時刻刻都會這樣篤定,彷彿他的人生就是一張早就爛熟於心的棋局,無論怎麼走,他都有信心走到最後勝利的那一步。
管速行至門下,看到屋裡又連忙退出門檻,咳嗽起來。
霍溶道:“進來。”
管速進來:“沈家那邊五爺回來了。紫緗在外頭等少夫人。”
長纓站起來,少擎回來了?
……
沈家已經準備開飯,在長纓去往霍家這段時間裡,少擎已經洗漱完,在房裡擦頭髮。
長纓邁進門,問道:“有什麼情況?”
少擎將頭髮隨便一綰,說道:“不去不知道,杭州海患比我們想象的嚴重。我潛伏在杭州知府與在碼頭日夜查探,發現光是前來騷擾的賊船就有七八艘之多。
“另有零星倭寇也會時不時來鬧騰兩下,城裡也被他們禍及了,但這種往往在衛所將士手下撐不了多久。
“顧家跟太子的痕跡也蒐羅到一些,你看看。”
他拿出一卷紙塞給她。
長纓信手翻了兩下,只見大多是些無關痛癢的罪名,便是有兩樁問題大的,也缺乏足夠的線索可在短期內抓到確鑿把柄。
凌淵給她的只有一個月時間,顯然是無法顧及了。
“回頭去六扇門裡催催那幾個人審得怎麼樣了?”看完她跟周梁道。
翌日原本要去碼頭巡視,但因為霍溶給了宋逞在京動向給她,便哪裡也未曾去。
看完之後思緒又回到昨日凌淵話上。
先撇去調職的事情不說,楊際曾經瞄上過她,這是值得深思的事情。
凌晏捨命要保的盧恩與霍溶當初要保的錢滁都是詹事府裡的人,而詹事府在經歷那次動亂之後,楊際便想要再納妃充盈後宮,錢家出事未久凌晏也出了事,事情都發生在那關頭,也令長纓無法不深想。
凌晏不願把她嫁進東宮,後來她就果然沒有被收入東宮,她揹負忘恩之名離開了凌家,而後雖然歷經了磨難,但這從點上說,她至少還保有了自由。
她沒有被動地捲入政鬥漩渦,也得以還能進入軍營,得到了如今的成就。
那麼,凌晏當初選擇讓她來當這個“兇手”,難道是有深意的嗎?
如果是,那麼豈非可以證明,他當初在陣前突然暴怒,是真的在求死?
長纓心血翻湧,如果他是真的在求死,那麼原因呢?
總不至於只是為了擺脫楊際讓她脫離凌家?
……
繼程嘯一案之後近來朝中議得最熱的便是復通海運一事。
宋逞是大儒,在士子之間頗有影響力。振臂一呼,近來這事便鬧得朝上朝下沸沸揚揚。
楊際與東平侯世子顧廉剛在前殿議過事,馮素就低眉順眼地進來了:“殿下,有淮安來的秘信。
“日前派去刺殺霍溶的侍衛全軍覆沒,至今沒一個人回來,彭燮懷疑是遭了毒手,連夜遣人送了信來。”
楊際提著的筆頓下,馮素便轉身把來人帶進了殿。
楊際看完信,鳳眸轉寒:“霍溶不過是個昭毅將軍,如何能敵得過十二名之多的宮廷侍衛?沒有一點線索留下來,他也沒有去查查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