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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長纓又說到對方對她的審問,這麼說來,他的身份應該在整件事裡是不曾洩露的。
那麼,如果既不是皇帝也不是楊際,這兇手究竟又會是誰呢?
“我也不知道。”他道,“我目前沒有頭緒。”
說完他站起來:“你先歇會兒,我去少擎那兒看看。人是抓了幾個,審審看有沒有線索。”
長纓只覺他在這件事上沉默得太明顯,但她也猜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只好道:“幫我請一下宋三爺。”
兇犯的事情宋寓插不上手,聽說長纓已經醒過來之後便回到房間,準備整理這幾日的資訊。
霍溶來敲他門,說長纓想見他,他便立時起身,去了對面。
少擎捉到的人關在柴房,霍溶剛準備過去,周梁卻已經來請他了。
凌淵與馮少擎都在場,而屋裡綁著三個人,皆受著傷,雙目如鷹望著凌淵手上,一口牙卻咬得死緊。
“有什麼發現?”
在前後與凌淵及長纓皆預測過殺手來歷與當年之事有關之後,他對扒出他們後頭真兇已不抱期望。
對方既然在行事之前做下這般周密佈署,不可能會留下線索讓人順藤摸瓜,能有些不起眼的發現已經算是不錯了。
凌淵扶劍走出來:“沒有任何發現。著裝上哪怕是質地都很常見,他們不吭聲,也聽不出口音。身上沒有任何印記,且他們嘴裡還藏著有毒藥,隨時都有捨命的可能。”
說完他又凝眉掃視他,他總覺得面前這位普通出身的三品武將,近來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不應有的氣勢。
而這氣勢又是他的自信與底氣所致,是他的錯覺嗎?
他又想起來,跟長纓說過要調她回京之後至今也已有小半個月,按說他霍溶應該有所反應,可至今也未曾見他有一絲著急焦慮的樣子,這又是何故?
再想想先前在霍溶面前隨意但又不失禮數的梁鳳,他心裡疑團逐漸成形。
以霍溶外放的性子,他興許交遊廣闊,但梁家……
宋寓對長纓滿含歉意,長纓知道他心情,把傷情告知之後,特意沒怎麼寒暄就直接進入正題。
“三爺這幾日可還算有收穫?”
宋寓道:“不瞞將軍說,我在湖州這麼久,素日聽到海患傳聞也皆覺不痛不癢,這一趟行程,總算是眼見為實。”
長纓點頭:“此番我也所得頗多。其實之前我也曾聽說宋學士正在朝中極力上諫復興海運,我認為這是好事。
“以當下朝局,開通海運便可擺脫漕運一權獨攬的困局,但事後細想,卻覺此事不能想當然。
“當下倭寇橫行,海岸百姓飽受搔擾,這自然也有禁海的一些成因在內。但可惜的是朝廷無暇顧及這邊。
“如此情形之下,貿然通海將會引來更大的禍亂。
“我以為,海運之事可以考慮,但不宜選擇當下此時,不知三爺意下如何?”
宋寓何曾嘗不是這麼想?而沈長纓帶他此行的目的,不也就是讓他這麼想麼?
但宋逞是他的叔父,也是如今家族的龍頭,他內心裡再如何受觸動,也只能回去之後去信勸說,眼下不可能明確表態。
因而他也只能頜首:“將軍深謀遠慮,讓人欽佩。”
長纓又道:“人人皆知,顧家掌著漕運多年,東平侯府對海患情況的瞭解必然多過你我。
“事情發生這麼久,顧家卻至今未曾拿海患來反對宋學士,這便讓人不解了,這些事只要擺在檯面,宋學士的提議便不可能得到擁護。
“於是我在想,倘若到了宋學士深陷其中難以抽身之時,顧家再拿倭寇的事出來作文章,到時候宋學士乃至宋家,只怕就要落個措手不及了。”
宋逞骨頭硬,顧家馴不服他,對不馴不服的人,到底就只有集中力道擊他的七寸。
畢竟前世裡顧家還真就是這麼做的,令得在官場歷練了數十年的宋逞最終只能黯然收場。
宋寓平日還算沉穩,此刻聞言不免怔住。
倘若說前面那些話都還算是空話,那到這裡,就再也不能令他無動於衷。
無論如何,顧家對海患情況有了解這絕對是事實,而他們至今為止也沒能拿這條來阻擋宋逞,也是事實……
他下意識地伸手,端起一旁蓋碗在手裡。
長纓知道火候夠了,遂又道:“聽說下月便是老夫人華誕,不知宋學士有無回鄉伴老夫人過壽的打算?
“宋學士多年不曾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