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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配糟糠得化名為陸文昂,核雕化為木雕,但吳英祈的原名可以沿用。戲詞寫出來之前得給他過目,寫得好重重有賞。
罵得越厲害的賞得就越多,咋地,反正盧侯爺如今有的事引起,害他兒子的探花的惡行就是要多多宣揚,讓吳英祈臭名昭著╭(╯╰)╮
如今盧達能最大的樂趣,不是遊玩京城,也不再是賭博,而是請京城各個戲班子來,觀賞他提供素材的“探花負恩終受刑”的戲。出去遊玩時,見到戲臺,也要點一出“探花負恩終受刑”,唱得好的就大聲叫好,大方給賞銀,引得觀眾們紛紛跟風給賞,戲班子歡了,盧侯爺更歡。
在盧達能的大力宣揚之下,京城中,每個戲班都學會了這出新戲。這出新戲,也為人所津津樂道,吳英祈的臭名遠播,漸漸從京城傳開了,傳遍全國。
吳英祈真的臭了。
不止是名聲上的臭,還有別的。
在盧達能盧侯爺高興看戲掏賞銀的這日,天還沒亮,吳英祈就被牢頭驅趕著,戴著腳枷,彎腰向前,傾盡力氣推著一輛裝滿了夜香的車。
稍不留神,推車推得慢了,就會被牢頭鞭打驅趕,好像趕馬似的。不彎腰發不了力就推不動,可是彎腰,就得聞著難以言說的各家香味。
本朝規定,由夜香郎從各家各戶收了夜香之後,集中運送到各處村落田地當做田肥,多餘的擇地掩埋,絕不可隨意亂倒,使官道汙染。這事很多平民百姓都不太願意幹,正好把囚犯們調過來做事,解決做事者稀缺的問題。
吳老太太把盧瑥安精心雕刻的心意木雕與夜香同倒,如今她的兒子,也與汙臭混為一體。
這些來自各家各戶的香味,已經醃了他整整一個月。
日子過得太苦了,吳英祈如今每天都需要從淮揚鎮步行十幾里路,把糞車推到吳家村附近,再把夜香倒入土坑內,糞車成了空車,又得推空車回去,再拉幾趟。
倒夜香時,濺起的香泥總是沾在吳英祈的囚衣上,一個月了,吳英祈那張清秀的臉曬黃了不少,現在依然滿臉都是嫌棄。
牢頭捂住口鼻,長鞭落在吳英祈的臀背處,罵道:“新來的你怎麼又這麼慢?倒快點!還要運兩趟。”
被杖刑過的臀背又遭到鞭打,吳英祈痛得咬牙,遂別過頭去閉氣不聞,雙手舉託,倒出夜香,香泥濺滿鞋面腳腕,沾得難受。可他又不敢怠慢,推著殘留著夜香的空車運回城。香泥在腳腕上漸漸風乾,本是吳英祈最受不了汙穢,如今卻連暫時清洗一番的機會都沒有,只得跟著香車運送大隊一路前行。
寒窗苦讀十數年,他哪有想過今天,堂堂探花郎,官拜六品翰林郎,如果沒有行差踏錯,平步青雲直入內閣也並未可知。他能讀文識字,寫得一手錦繡文章,卻因為作偽誣陷而罪加一等,被判三十年徒刑,安排回老家日日推糞車!
白日推糞車,夜裡挖坑填埋,過量的勞作使他肌肉痠痛,總算知道盧瑥安開始時耕田養活全家究竟有多辛苦。
可吳英祈還是意難平,他堂堂讀書人,考取過探花,倒夜香實在有辱斯文。
士可殺不可辱,吳英祈想過一死了之,可咬舌太痛了,吳英祈自盡不了,還舌頭痛得好幾天都吃不下幹饅頭。
究竟是誰想出來的毒計,推夜香車倒掉都算了,誰竟要他們母子都回老家服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