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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和每回過來,就只在外頭打個轉,也不見她,好似只隔著一道院牆距她近一些就安心一點似的。
分明是表親,原該親親熱熱毫無芥蒂的關係,因著這樣那樣的顧忌,卻只能這樣相處著,也叫人十分唏噓。
她知道他是顧念她,怕安錦南不舒坦,又怕旁人說閒話。
卻又忍不住想為她做些什麼,雖然她什麼都有,根本就不需他如此……
元嬤嬤將東西收進了庫房。等她從那頭出來,見韓嬤嬤也端著托盤出來了。
兩人在廊下碰頭,元嬤嬤朝屋裡覷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侯爺那頭,還是沒訊息?”
韓嬤嬤搖了搖頭,面色沉重得很。
元嬤嬤嘆了聲道:“夫人心裡不定怎麼惦記呢。說肚子沉得睡不好,白天就拼命的找事做,其實就是放心不下侯爺吧?”
又問韓嬤嬤:“侯爺從前出去打仗,也是這樣麼?半載沒個音信兒?叫人帶個話回來也好啊。”
韓嬤嬤搖了搖頭:“你不懂得,戰事吃緊的時候,哪裡顧得上?一息一瞬都關係著將士們的安危性命,侯爺自己一樣是繃緊了弦。再說邊關告急,各處城守定嚴,書信便是寫了,也未必能及時送回來,延後個一兩個月都是可能的。”
元嬤嬤長嘆了聲:“夫人也是不易。原先身子骨坐下了不少小毛病,這一有孕,哪哪兒都不舒坦。強行用藥補著,還虛得緊。喬先生說,夫人能懷了身子都屬不易了,這胎千萬得小心再小心。如今這樣掛念著侯爺,我真怕她身子吃不消。她自己也知道,重視這一胎,勉強打起精神往下灌那些補藥,吃的藥倒比吃的飯還多。那身上是用藥後的浮腫,哪裡是胖出來的?”
迎面見水仙引著管事婆子們過來了,兩人頓住話頭,韓嬤嬤喊住眾人,叫他們暫先別進去,著水仙去請二姑娘過來,就在旁邊側廳裡頭把帳對了。
今年莊子收成不好,夏末連天大雨直下到仲秋,市面上的鋪子營生也不大好做。各處虧損的虧損,哭窮的哭窮,豐鈺鎮日就被這些事纏著,從這邊挪了現銀去補那頭,又要打算各處的人手添減,偌大侯府裡頭幾百人的開支嚼用。另有學堂裡頭那些族中子侄們的開銷……
府裡女人少,沒有婆婆妯娌姑子們幫襯,都在豐鈺一人身上,事情繁多冗雜。
安瀟瀟很快就過來了。小環輕手輕腳地進內室取了回賬本子。見豐鈺斜靠在榻上,輕輕閉著眼。
她身上穿著寬鬆的夾棉裙子,頭髮簡簡單單挽個圓髻,斜插一支水頭挺好的白玉簪子,粉黛不施。似乎睡著了,呼吸很輕很平穩。
小環取了薄衾給她蓋在腿上,又悄聲將炭盆移到炕下的中空。
豐鈺隱約感知到有人進了來。她沒有睜眼。適才恍恍惚惚睡著了,夢著了安錦南。
他上身赤著,露出精壯強健的胸肌和腹肌。腰側有好大一條傷,皮肉翻著,極其猙獰。
她恍惚又看見她自己,一身宮裝打扮,梳著宮女頭,端著熱水巾布進來,乍一眼看到坐在床頭的嘉毅侯,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他在外頭名頭太響,各種彪炳戰績和他煞神之名一般的可怖。
安錦南面色不虞地等她近前替他上藥。豐鈺才一走近,就被他攥住了手。
她抬起眼,看他深沉的眉目一派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