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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緒甚少外露,這一發脾氣,著實有些嚇人。
外頭韓嬤嬤元嬤嬤都在,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驚恐,兩人不約而同地提步快速走到門前,不敢隨意闖入,大著膽子勸道:“侯爺息怒,夫人身子弱,可經不得……”
經不得嚇,更經不得打啊,屋裡這動靜顯然是侯爺暴怒,夫人可懷著身子呢……
聽到外頭的聲音,安錦南略略回神,一回頭,見豐鈺緊張地看著自己。他抿了抿嘴唇,“她們都知道?你瞞了我多久?簡直胡鬧!”
豐鈺咬了下唇,“侯爺不高興?覺得我不是時候?”
“胡說!”
他展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咬著牙道:“我怎可能不高興?快半年了,我急都急死了。怕你心裡不舒坦,偷偷叫喬先生在你飲食補品上注意著……鈺兒,我安錦南有後了!”
他重重箍了箍她:“老子有後了!”
豐鈺有些哭笑不得,安錦南到底是行武出身,這一激動,什麼禮儀矜持都不見了,滿口的粗話。
“那昏君……”安錦南不滿地嘟囔著,“害我不能陪著你……等打仗回來,非給他幾許顏色瞧瞧……”
生完氣,又想起別的來,拉開些距離,上下打量著她:“剛才我還在你身上……壓著沒有?哪裡不舒坦嗎?你,可惡!瞞著現在才說!後院這些狗奴才膽子大了,幫著你瞞混?看我……”
他嘴裡氣呼呼地說著話,豐鈺心頭一酸,抬起下巴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軟軟地道:“侯爺別生氣,”
安錦南眸子一黯,回手將她重新擁入懷中。“鈺兒,你好好的!”
他從腰上取下一塊不大顯眼的暗色牌子,塞入她掌心:“盛城附近十城五鎮,都有我的人……這是令牌,如今交給你。趙躍卓鳴都留下給你差遣,他們都信得過。”
豐鈺下意識想拒,他遠走邊關,去那九死一生的戰場,身邊沒有親信怎麼成?
安錦南看出她心思,將她手腕握緊:“你放心,崔寧會在我身邊,我自己亦不是吃素的。我布這局不過要奪回兵權,可不是去送死的。你得好好的保重,和兒子安心等我回來!”
豐鈺心頭一跳,輕輕捶了下他的肩頭:“萬一是女兒……侯爺是不是就不喜歡?”
安錦南悶笑一聲,捏了捏她下巴:“你呀……我不過隨口一說,閨女似你一般得意兒,我有什麼不喜歡?”
豐鈺扁了扁嘴,算是放過他了。
縱是如何不捨,離別的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從前夜開始,豐鈺就開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清晨安錦南輕手輕腳的起來收整,豐鈺知道他不想自己操勞,閉著眼睛在帳中眯著眼。聽見安錦南輕輕合上門離去的聲音,眼淚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來。
天隆二十四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九月廿三就下起雪來, 盛城內外一派銀白。
豐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六個月的肚子瞧似和旁人八九月的相似, 韓嬤嬤和元嬤嬤將她照料得很好,四肢和臉頰都有些圓潤,行動起來稍顯笨拙。
清晨飯後,韓嬤嬤就端了補湯進來。豐鈺一手撐腰一手接過碗,朝韓嬤嬤蹙了蹙眉, “媽媽,坐一會兒就腰痠得厲害,躺著又不舒坦,可怎麼辦?”
韓嬤嬤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托盤繞到榻後,替她輕輕揉按著,“懷孕可不就這麼著?待會兒我做個稍硬點的墊子, 你歪在炕上靠著, 看能不能好點兒。”又道:“趁著還有些日子才開始準備年節的事兒, 二姑娘還算清閒, 屋裡的帳不如還是給二姑娘全權的管?你晚上睡不好,白天就得好好歇歇, 還當自己沒事兒人吶?整日的不得清閒?”
元嬤嬤含笑捧著盒子進了來:“韓媽媽說得是,夫人不聽我勸, 韓媽媽好生勸勸。”將手裡的長盒擺在桌案上頭, 開啟來給豐鈺看:“段家太太叫人送東西過來。”
盒子裡頭是一對成色頗好的靈芝。
豐鈺抿了口補湯, 點點頭道:“大舅母惦念我。收著吧。”又問, “是派誰來送的?人在何處?怎沒進後院來見我?”
元嬤嬤神色有一絲遲疑,偷覷了韓嬤嬤一眼,低聲道:“是段四爺。說侯爺不在,不方便進內院,叫奴婢們代為問候夫人。”
韓嬤嬤挑了挑眉,倒沒說什麼。豐鈺嘆了一聲:“他真是……”
雪天路滑,他非要親自過來一趟,送些藥材補品,隨意派個嬤嬤來都成,他……
倒叫她心裡怪過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