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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並不是讓你喚她枝枝。”
衡嘉聽得滯住,好半晌,方才道:“是,奴婢知道了。”
顧景陽不再言語,徑直離去,只留衡嘉與那年輕道士面面相覷,半晌,後者方才躊躇道:“皇叔他,他是不是……”
衡嘉搖頭失笑:“誰知道呢。”
……
顧景陽在後堂靜坐了大半日,一語不發。
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餘暉悄無聲息的斜入,映亮了他的面龐,在那清冷疏離之中微添幾分暖意,更見莊重肅穆,恍如端坐高位的神砥。
衡嘉上前,低聲詢問道:“陛下,您……”
顧景陽眼睫低垂,凝視著腕上那串白玉流珠,輕輕道:“衡嘉,朕的心亂了。”
衡嘉怔住了。
顧景陽卻將腕上那串流珠褪下,指間略微用力,扯斷了連線起這串玉珠的絲絛。
白玉珠落在地上,發出一陣珠玉特有的清鳴聲。
“枝枝,枝枝。”他輕聲道:“多好聽的名字。”
嫁娶
謝華琅同元娘與憲娘辭別,歸府之後,照舊先去向母親請安。
夕陽西下,盧氏朱釵華貴,裙踞絢麗,愈見光彩照人,卻也將她眉宇間愁意更清晰的顯露出來。
見女兒過來,她微露笑意:“枝枝回來了。”
侍妾田氏、蔣氏在側,也見禮道:“三娘子。”
二人下首處坐了個小婦人,丹鳳眼,柳葉眉,眼似杏子,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湖水綠的襦裙,頗有些小家碧玉的清婉動人,也隨之起身問安。
謝華琅打量她一眼,向母親笑道:“阿爹新納的?”
“我倒希望是他新納的。”盧氏語氣微有譏誚,懨懨道:“你大哥房裡的。”
長兄房裡的人,謝華琅身為幼妹,素日裡是見不到的,是以並不熟悉,瞥了一眼,低聲道:“怎麼了?”
盧氏面色微冷,將手中團扇丟掉,吩咐蔣氏與田氏:“你們退下。”
待那二人行禮退走,她方才蹙眉道:“她有身孕了。”
謝華琅微吃一驚:“啊?”
……
謝家長房有四子二女,長子謝允、次子謝粱、幼子謝瑋與謝華琅皆為盧氏所出,侍妾田氏生第三子謝檀,侍妾蔣氏生庶長女謝徽。
六人之中,只有謝華琅的長兄謝允一人成家入仕。
謝允是長安謝氏的嫡長子,身份貴重,自不必說,謝偃與盧氏都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謝允也爭氣,風姿秀逸,少有偉才,放眼長安,也是極受人矚目的後起之秀。
十七歲那年,父親謝偃做主,為謝允娶了秘書丞隋閔之女為妻,次年,謝家便添了嫡長孫謝瀾。
謝允與隋氏也算相得,又有兒子在,原也是一樁良緣,然而太過卓爾不凡,未必是件好事。
先帝嫡後鄭氏,出身大族,性情果敢剛毅,識見深遠,頗得先帝信重,夫妻二人和睦,生三子一女。
先帝體弱多病,時常將政事委於皇后之手,朝臣乃以天后稱之,與先帝並稱二聖。
後來先帝辭世,鄭後先以監國太后之名臨朝稱制,沒多久便廢黜新君,自己做了皇帝。
女人稱帝,還是開天闢地第一次,宗室震動,驚怒非常,鄭後以鐵血手腕鎮壓,手段酷烈,將高祖、太宗血脈屠殺殆盡,連自己獨女臨安公主的駙馬牽涉其中,都未曾倖免。
駙馬下獄時,臨安公主已經臨盆,生下女兒之後,得到的便是丈夫死訊,心中哀慟可想而知。
鄭後對這唯一的女兒心懷愧意,對新生的外孫女更是憐惜異常,賜封淑嘉縣主,份例禮遇比照公主,極為優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