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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人前,盧氏會給丈夫體面,跟他站在同一側,到了此時,倒不必太過拘謹:“老爺今日在宮中,也不知受了多大委屈,直到回府,說話都陰陽怪氣的,先是訓了枝枝一通,又當著全家人的面下阿允臉面,現下還板著臉,是不是在想,該從何處開始責備妾身?”
謝偃嘆道:“那是你不知道,那兩個混賬東西惹了什麼禍事回來。”
盧氏愛護兒女,聞聲蹙眉,袒護道:“阿允慣來謹慎,枝枝素日裡也很少與外人交際,只是會會情郎,能出什麼亂子?”
“能出的亂子大了!”謝偃聲音高了,在夜裡顯得太過刺耳,他反應過來,壓下聲音:“你知道枝枝去會的情郎是誰嗎?”
盧氏畢竟是女流,很難理解前朝諸事,聞言神情微頓,下意識道:“那人不好嗎?”
謝偃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好!龍章鳳姿,好極了!”
盧氏先前見女兒遮遮掩掩,其實也有些憂心,只是不曾提罷了,聽丈夫如此言說,釋然之餘,又覺歡欣:“你既說好,那自然是真的好了。枝枝有個好歸宿,我也能安心。”
“婦人之見!”謝偃氣道:“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盧氏見他如此,心下一沉:“是誰?”
謝偃在內室轉了幾圈,滿心紛亂,卻說不出口,只抬手上指,以此示意。
盧氏心中霎時間一片雪亮:“怎麼會?!”
“怎麼不會?”謝偃神情含怒,道:“枝枝並不知曉,我不怪她,可你的好兒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盧氏登時驚住,無言以對。
“阿湘,我不僅是阿允和枝枝的父親,還是謝家的家主,我要考慮的事情,也從不侷限於自己的兒女。”
謝偃長嘆口氣,上前去擁住她,低聲道:“陛下無子,原本意欲過繼,枝枝若是嫁過去,宗室帶來的的阻力可想而知。她若無子,來日擇選新君,必然已經長成,說不等還會年長於她,怎麼會敬重並非生母的她?她若有子……”
他再度壓低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倘若山陵崩的早了,便是幼帝,謝家便是外戚,鄭後前車之鑑在前,陛下果真不會有留子去母之心嗎?”
“我倒覺得,你有些杞人憂天了。”盧氏原還驚駭,現下回過神來,卻是笑了。
她溫柔環住丈夫腰身,聲音低柔:“倘若枝枝有子,陛下照看皇子到長成呢?”
謝偃嘆道:“怎麼能將未來,寄予在虛無縹緲的猜測之上?”
“你先前所說的那些,又何嘗不是猜測?”盧氏莞爾,輕輕道:“世間總有人運道差,但也有人運道好,你若不試一試,怎麼知道那樣的幸運,便不會落到枝枝身上?”
謝偃有些意動,然而理智猶存,搖頭苦笑道:“荒唐。”
“荒唐與否,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而要看陛下怎麼做,難道你還能幾日之內另選女婿,將枝枝嫁給別人?”
盧氏笑道:“陛下若是有心,必會使枝枝無後顧之憂。”
“男人,哼。”謝偃聞言冷笑:“只看周幽王便知道,一旦被女色衝昏了頭腦,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盧氏只是笑,卻沒再說話。
“我也是見到陛下贈與枝枝的玉佩,方才得知此事,”謝偃忽的嘆一口氣,望向妻子,低聲道:“那曾是太宗文皇帝的愛物,乃高祖所遺,被他賜予先帝,後來,先帝又賜給了今上,我曾在先帝身邊做過郎官,故而識得。”
謝偃忽然有些感慨,嘆道:“我猜,陛下是真心的。”
壽宴
謝偃被盧氏開解幾句,勉強安心幾分,相攜安置,一夜無話。
謝家規矩很嚴,何時晨起,何時歇息皆有定律,這日清早,謝允將將起身,便有侍從來請,說是老爺與夫人有話同他講。
“是出了什麼事嗎?”淑嘉縣主遞了一盞溫水過去,叫他潤潤喉嚨,:“昨夜阿爹的神情,似乎不太對。”
“我也不知道。”謝允亦是不解。
淑嘉縣主有孕四月,肚子已經隱約有些凸起,謝允扶她到塌上坐了,低聲道:“你再歇一會兒,別累著自己。”
淑嘉縣主向他一笑,溫柔道:“好。”
謝允走了,淑嘉縣主便在塌上躺下,卻沒有多少睡意,她的乳母秋娘自門外入內,見她醒著,低聲道:“縣主,再有七日,便是漢王的七十壽辰,您可要去嗎?”
漢王已經是古稀之年,當然不可能是今上的兄弟,事實上,即便是先帝,也要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