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之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謝偃結結實實的抽了謝允三鞭,見他咬牙忍了,這才道:“阿允,你可知錯?”
謝允脊背作痛,卻跪的挺直,聞言道:“兒子知錯。”
“好。”謝偃點頭,又道:“你錯在哪裡?”
“……”謝允頭大如鬥:“錯在,錯在……”
“你這混賬!”謝偃氣急而笑,又是一鞭子甩過去。
他壓低聲音,一字字如同自牙根處擠出:“枝枝同陛下相識定情,這是多麼駭人的事情,你明明知曉,卻瞞得嚴嚴實實……”
謝偃越說越氣,又是一鞭子落下,謝允心中驚訝如波濤翻滾,慌忙避開,道:“阿爹,你不也知道嗎?!”
謝偃見他敢躲,原還驚怒,聽他如此問,卻怔住了:“你說什麼?”
“你跟阿孃,不是都知道這事嗎?”揹著如山大鍋的謝允如此道。
……
“你這孩子也真是,”謝偃吩咐人取了傷藥來,親自為兒子塗抹:“既然委屈,怎麼不早說呢。”
謝允委屈道:“阿爹根本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好了,待會兒再叫侍從給他上藥。”盧氏搖頭失笑,催促道:“老爺先去用早飯,進宮理事去吧,至於阿允,他身上有傷,告假便是。”謝允也出聲附和。
“也好。”謝偃身居要職,不似兒子自在,見他背上傷痕沁血,歉疚道:“阿爹方才氣昏了頭,你別放在心上。”
“父子哪有隔夜仇,”謝允笑道:“阿爹快去吧。”
謝偃離去之後,謝允方才喚人入內塗抹傷藥,盧氏卻催促他回自己院子去:“阿瀾一會兒要來,可受不了這些藥氣,總共也沒幾步路,你回去再叫人擦便是。”
“阿瀾過來,還要有一會兒呢,”謝允估摸著時辰,吩咐侍從動作快些,又同盧氏解釋:“縣主有孕,時常噁心反胃,只是不欲家人擔心,故而不提,我怕她受不了這氣味。”
“你倒是會體貼人。”盧氏笑意微頓,隱約之間有些譏誚:“都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虧得我還沒死,不然阿瀾到你那兒去過活,誰知過得是什麼日子。”
謝允目光感傷,嘆道:“阿孃。”
盧氏話說出口,也覺有些後悔。
當年隋氏與謝允和離,淑嘉縣主進門,她便接了長孫謝瀾來養,都說隔輩兒親,她是真心愛護,也著實心疼那孩子。
可平心而論,謝允對他的看重,其實也不比自己少,而當年之事,苦的是隋氏,是謝瀾,也是謝允。
淑嘉縣主溫良賢淑,待謝瀾也不壞,只是因為中間橫亙著隋氏一條人命,盧氏見了她,總覺得隔著一層,親近不起來。
話趕話的到了這兒,盧氏也有些感懷:“你應也知道,隋家人回京了,我們身份尷尬,不好登門,他們也一樣,七日後便是漢王生辰,我便帶阿瀾前去,叫他們見一見才好……”
長子體內流有一半的隋家血脈,骨肉至親,難以阻隔,謝允自無不應:“都依阿孃便是。”
……
太極殿。
“陛下,”衡嘉悄聲進了內殿,躬身道:“漢王壽辰那日,您可要親自前往恭賀?”
“自然要去。”顧景陽手持一本棋譜,正依書落子,聞言頭也沒抬。
衡嘉恭聲應了,正待前去安排,卻忽然被叫住了。
“——枝枝,”顧景陽抬眼道:“枝枝會不會去?”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說起她名字時,他聲音都分外溫柔了些。
“謝家亦是高門,又與臨安長公主有親,想來也會收到帖子。至於女郎會不會去……”
衡嘉仔細忖度一會兒,道:“便要看她想不想湊這個熱鬧了。”
至於謝華琅愛不愛湊熱鬧,這還用說嗎?
顧景陽將那本棋譜扔下,人卻望著殿中那樹連枝燈出神,窗外夜色寂寥,愈見昏昏,許是那燈盞光線太亮,叫他目光也有些幽深起來。
“怎麼辦呢,”半晌過後,他才道:“朕的身份,該怎麼同枝枝講?”
衡嘉又沒經過男女情愛,如何能知曉該怎麼做,靜默許久,終於試探著道:“相交以誠,陛下不妨直言。”
“最開始的時候,是覺得不必同她提及這些,也不曾講,但越到最後,反而越是不敢開口,”顧景陽神情恬淡,唯有目光中波瀾暗生:“朕瞞了枝枝這麼久,她若知道,必然是要生氣的。”
衡嘉勸道:“陛下並非有意欺瞞,女郎不會為此不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