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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華琅心中莫名,卻聽顧景陽道:“京中這幾日有傳言,說我身染沉痾,時日無多,有意過繼江王府的世子。”
謝華琅聽得微怔,旋即反應過來:“他們學聰明瞭。”
出頭的椽子先爛,無論皇帝是不是不行了,是不是打算過繼宗室子嗣,第一個跳出來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暗地裡的人蠢蠢欲動,又不敢自己動手,所以就將散播謠言,將江王府推出來了。
如果皇帝動怒,那正可以除掉一個隱藏的敵人,如果沒有動怒,他們便要深思一下了。
謝華琅心中一凜:“九郎是如何打算的?”
顧景陽微露笑意,道:“我將江王世子發配到嶺南去了。”
謝華琅見他此刻神情,便知道是假的,然而其餘人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她眨眨眼,覺得這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湊過去親了郎君一口,就回到自己坐席上去,臨摹那幅寫了一半兒的字帖了。
……
謝華琅身處宮中,顧景陽又寵她,外邊兒許多糟心事,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同她說。
皇帝這場病從年輕開始,現下正月都快過了,還斷斷續續的沒好,朝臣與宗親們便暗自嘀咕起來了。
除了宗親之外,這事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其實沒什麼干係,最多也就是估量一下將來哪家王府的子嗣會被過繼,同自家的關係如何,但對於另一部分人,這影響便十分嚴重了。
餘夫人出門上香歸府,就聽人說女郎病了,心下驚惶,急匆匆往女兒院中去。
僕婢們正守在門外,還有人在煎藥,藥香氣打著旋兒往她的鼻子裡邊兒鑽,餘夫人見狀更急,進內室之後,見女兒面頰燒紅,額頭微汗躺在床上的模樣,險些落下淚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又憐又怒,斥責侍奉的女婢:“我出門時,晚晴還好好兒的,現在怎麼就這樣了?”
女婢們烏壓壓跪了一地,無人敢做聲,餘晚晴似乎病的重了,不時囈語幾句。
餘夫人心中焦急,伸手探女兒額頭,目光微閃,又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女婢們匆忙起身,關門後退了出去,餘夫人這才冷下面孔,隱忍著怒氣,道:“我養你這麼大,你竟裝病來糊弄我?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原本躺在塌上的餘晚晴倏然睜眼,起身下榻,在母親面前跪下,哭道:“阿孃,我原本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實在沒有法子了,再過些日子,我同謝家三郎的婚事,便要敲定了。”
餘夫人不意女兒竟是為了這個才裝病的,微覺詫異,又拉她起身,耐心勸導道:“謝家三郎我見過,相貌是極好的,雖然頑劣些,但謝家已經決定叫他入仕,略經雕琢,倒也配的你。”
“謝家外有謝偃、謝令兄弟二人,內宮又有皇后在,這樣好的家世,即便是隻豬,都能騰空而起,更別說那是個人了。”
餘夫人諄諄善誘:“這是樁好婚事,多少人想要還得不到呢。”
餘晚晴只是哭,一雙桃花似的明眸都紅了起來:“阿孃可曾聽聞長安近來的風言風語?都說陛下……都說陛下或許不成了。”
她壓低了聲音,怯怯道:“謝皇后年輕,又無子嗣,來日新君登基,豈能容忍這樣一個並非生母、又佔據大義的太后壓在頭頂?”
“皇后身後的謝家根深蒂固,可於她而言,這樣的家世不是襄助,而是招禍之源。
謝家越是強盛,新君越是忌憚,她畢竟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以太后的名義,甚至可以廢黜新君,另立君主,屆時謝家便是新君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阿孃,”餘晚晴說及此處,傷懷落淚:“謝家現下已經是一個無底洞,你當真忍心叫女兒嫁過去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謝家一倒,女兒只怕也要隨之殞命!”
這個女兒的聰慧,老太爺在世時,都是讚揚過的。
餘夫人聽她一句句說的在理,不禁有些意動,然而想起丈夫早先說過的話,又遲疑起來,皺眉道:“餘家與謝家聯姻,這是你父親定下的,豈能隨意更改?已經同那邊兒透過氣了,現下又要反悔,即刻便將謝家人得罪了。你說謝家怕會被新君清算,可那也要等到新君繼位之後,現下陛下還在,謝皇后正得寵,餘家公然毀約,只怕是……”
“阿孃且聽我說,”餘晚晴不慌不忙道:“現下嫁入謝家,固然不是好事,可若是廢止婚約,便會將謝家得罪,為什麼不乾脆換個人選?”
餘夫人目光一亮:“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