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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家會登門求見皇后的女郎,顯然只能是幼時同謝華琅私交甚好的雲娘了,盧氏也猜得出,站起身來,笑道:“人家來看你,便是一番心意,好好說幾句吧,興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小輩們說話,她留在此處,未免會叫人尷尬,叮囑幾句,便先行離去。
謝華琅想起雲娘美麗的面龐,心中不禁有些感懷,輕嘆口氣,吩咐人請她進來。
許久不見,雲娘似乎仍舊是舊日模樣,面如銀盤,眼如杏子,天水碧色的裙踞伴隨著她行走的動作搖曳,彷彿是天上的一團流雲,分外嫻雅。
見了謝華琅,她微微一笑,屈膝行了個女兒禮,道:“枝枝,你不會嫌我來的冒昧吧?”
“哪裡的話,”謝華琅動容道:“你肯來,便是情分。”
雲娘自身後女婢手中接過一隻紫檀盒,開啟之後,裡邊兒是一支牡丹花形的金步搖,穗尾長長垂下,優雅而華貴,牡丹的花蕊上點綴的是紅寶石,硃色與金色相映,更見天家富貴。
她遞過去,笑道:“算是我送你的成婚禮物。”
“很好看,”謝華琅瞧的喜歡,撿起撫了撫那穗尾,由衷道:“多謝你。”
女婢們送了茶來,二人便到桌案前落座,謝華琅早先正同母親收拾箱奩,內室中不免有些亂,便先說了句“見諒”。
成婚之前,家中自然是忙亂的,更別說是帝后大婚,嫁入宮中了,雲娘能夠體諒,含笑道了句“無妨”。
她們有很多年沒有如同現在這般對坐說話了,採青、採素也知道,怕自己留在此處,二人尷尬,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她們二人,雲娘所帶的女婢,自然也是一樣。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即便最初有些不自在,說了會兒話之後,也就好了。
謝華琅正整理自己小時候用過的器物,雲娘便同她一道,略翻了會兒,竟還找出一摞雲娘描過的字帖來。
二人都笑了起來,雲娘拈起瞧了瞧,忍俊不禁:“我還記得這張字帖。那時候我們還小,想自己做一支毛筆,便去剪謝伯父那匹馬的尾巴,後來把馬尾巴給剪禿了,謝伯父便罰我們描紅百張,那時候可是相當了不得的懲罰……”
謝華琅回想起此事,也是含笑,又往下翻了翻,果然是自己描過的字帖,上邊還歪歪扭扭的寫著“枝枝”呢,再找一找,卻是謝朗寫的。
他比自己還要大兩歲,因為有叔父敦促,一筆字寫的頗為端正,年少時便顯露出幾分風骨。
“三哥嘴上壞,愛欺負人,但心是好的,”她搖頭失笑,道:“那時候我們覺得一百張字帖太多,邊寫邊哭,是他去求了阿爹,替我們將寫不完的補上了。”
雲娘聽得微怔,目光柔和起來,自她手中接過那份字帖,又輕輕道:“三哥只是看起來不太正經,人其實是很好的。”
謝華琅聽這話別有深意,不禁有些詫異:“嗯?”
雲娘被她看的面上一熱,垂下頭去,低聲道:“若逢姐姐的生辰,我也會去看她,曾遇見過三哥幾次。別人都說我姐姐病逝,是她自己看不開,與人無尤,身死之後,一座孤墳,便匆匆掩埋了。只有他還時常前去拜祭,我一直記得這份恩情……”
尋常人去拜祭,往往都是在忌辰,生辰前去的,倒是很少。
謝華琅心頭一跳,想起謝朗與隋氏歲數相差不甚大,他又遲遲未曾娶妻,頭腦中不禁冒出一個有些荒唐的猜測來:“三哥前去拜祭,拜祭先嫂嫂嗎?”
“枝枝,不是你想的那樣。”
“三哥與姐姐,其實有些淵源,那時候,兩家還沒有結親。”
雲娘似乎看出了她心思,有些感傷的笑了笑,道:“三哥小時候病過一場,他的外祖母、劉家老夫人便專程去明覺寺求了一件寶衣,叫他穿在身上,趨避邪祟。
只是小孩子太胡鬧,不小心叫荊棘給刮破了,那寶衣太貴重,他不敢講,躲在外邊,不敢回府。
姐姐精於針線,遇見之後,便替他縫補上了,半分痕跡都瞧不出來,又送他回謝家去。或許是因為這關係,日後再見了,他便不叫‘隋家姐姐’,而是如同我一般,也叫‘姐姐’,真是當成自己親姐姐一般看待。”
謝華琅靜靜聽她說完,心裡卻冒出另一個念頭來,面上卻不顯,只道:“我從前竟沒有看出來。”
“那時候還小呢,又有寶衣那一樁官司在,怎麼好說出來?”
雲娘搖頭失笑,道:“再後來,姐姐嫁入謝家,三哥也漸漸大了,需得避諱,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