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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當真恍如炸雷,險些將景郡王從椅上驚落,他猛地彈起身,怒道:“與我何干?已經削了我的爵位,降為郡王,難道即便如此,也仍不肯給我留一條活路?”
“不是陛下不給你留一條活路,而是景郡王府意圖謀反,行刺聖駕,謀害皇后。”江王大步入內,面色沉沉,向後擺手,道:“將景郡王拿下,把控府中要道,清點家眷,查抄庫房,動作快些,稍後還有別處要去。”
禁軍應聲,領命而去,景郡王面色漲紅,驚懼交加:“意圖謀反,行刺帝后?這同景郡王府有何干系?”
“敢問郡王,”江王淡淡道:“令郎明延何在?”
景郡王見他神情淡然,似乎胸有成竹,心頭不免一個咯噔,猶疑之後,方才道:“明延心中苦悶,出門打獵去了。”
江王微微一笑,道:“好叫郡王知道,令郎是去皇家獵場打獵了,一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皇后娘娘,這不是意圖謀反,什麼是?”
景郡王不意自他口中聽聞這訊息,一時間如遭雷擊,訥訥良久,再想要開口時,面前卻已經不見了江王的人影,他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合上了。
景郡王妃有些狼狽的進了書房,見到被禁軍看管著的丈夫後,哭道:“這是怎麼了?府上犯了什麼事,怎麼就跟要抄家似的?”
她拿帕子拭淚,猛地跪下身去,搖晃景郡王的大腿:“王爺,你想想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景郡王面上有一行渾濁的淚流下,合上眼去,痛苦道:“景郡王府完了。”
出了景郡王府,江王面上無波無瀾。
他知道,此次風波過後,世間再不會有景郡王府了。
當然,會被牽連到的,也絕不僅僅是今日在獵場中的那幾家。
皇帝已經狠下心腸,就絕不會再有所遺漏,此次的事情是無意也好,有意也罷,只要是家中子弟曾經有意儲位,曾經為之奔走,結交權臣,心懷不甘的,只怕都很難過這一關。
既然好聲好氣的說話,不足以得到其餘人的俯首,那皇帝當然不會繼續容忍,拔劍出鞘,劍指四方。
這是一場來自帝國最頂端的暴力清洗,足夠叫所有人低頭。
……
謝華琅人在獵場,對於朱雀街上發生的一切尤且未知。
她身上的傷口雖不致命,但也不是好挨的,那支箭從她腰腹間擦過,連帶著傷處都皮開肉綻,從小嬌養著、沒吃過苦頭的小姑娘,如何能忍得住。
顧景陽發落了那幾人,顧不上回去,便要用披風遮了,先看她傷口,此處人多,謝華琅哪裡好意思,推說要回獵場營地去。
疼痛使然,她臉都白了,額頭上也生了汗珠,顧景陽著實不忍心,沒再堅持,放輕動作將她抱到馬上,這才帶人回去。
獵場上箭矢無眼,的確有傷人的可能性,加之此地偶爾也會有熊豹出沒,傷藥等物自是一應俱全,倒也方便救治。
禁軍帶的藥確有奇效,謝華琅傷的嚴重,鮮血原本還淅淅瀝瀝的,等到返回暫且歇腳的營地時,已然被止住了。
叫太醫前來,顯然已經來不及,好在顧景陽精通醫道,不需假他人之手,自己便能照看。
早有侍從飛馬返回營地,安排各項事宜,謝華琅傷在腰腹處,顧景陽抱得更加小心,將人帶進營地去,又將其餘人打發走,只留了採青、採素與其餘幾個宮人,這才伸手去解她衣帶。
淺褐色的衣袍被染成了深色,尚且不算十分明顯,內裡的雪白中衣上殷紅一片,刺目至極,著實燙的人眼睛疼。
外袍隔著一層,不覺得有什麼,中衣卻是貼著肌膚的,將它解下,免不得要觸及到傷口。
顧景陽見那小姑娘面色蒼白,眼眶裡還盈著淚,心中著實不忍,取了帕子送到她唇前,溫柔道:“會有些疼,枝枝,暫且忍耐些。”
謝華琅含糊的應了一聲,便將那帕子咬住,顧景陽這才放輕動作,小心的將那層染血的中衣掀開了,儘管如此,她也禁不住深吸一口氣。
謝華琅生的白皙,膚光勝雪,更顯得那道皮肉外翻的傷口猙獰可怖,顧景陽看的心如刀絞,先溫柔的親了親她,這才令人取代痛散與象牙膏等藥物來,將前者動作輕柔的敷在傷處。
代痛散原是用來塗抹在傷處,使其麻木,以止住疼痛的,現下正是得用。
藥效起的很快,謝華琅先前只覺得傷處一陣麻癢,旋即便失了痛楚,有些無力的張開嘴,略略鬆了口氣。
採青忙將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