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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進了書房,便見謝偃、謝令兄弟二人正對弈,謝允跪坐一側,侍奉茶水,見她回來,神情中有些期許,隱約又有些忐忑。
謝偃與謝令對視一眼,停了手中動作,道:“夫人,枝枝如何?”
“確實是受傷了,但也的確沒有性命之憂,”盧氏語氣舒緩,道:“傷在腰腹,但沒有觸及內臟,好生休養些時日,便無礙了。”
其餘幾人同時鬆一口氣:“上蒼見憐。”
盧氏也覺欣慰,只是情況緊要,卻顧不得別的,同那幾人道:“枝枝還告訴我,坊間傳聞有誤,並非那幾家宗室有意謀逆,而是今日事發突然,難辯內情如何……”
她將謝華琅先前所說,一一重複出來,最終道:“該說的就是這些,至於其餘的,便該交與你們思量了。”
謝偃沒有言語,謝令也一樣,尊長不語,謝允更不會做聲。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謝偃先道:“陛下決意如此,這是好事。”
謝令頷首,附和道:“的確是好事。”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陛下愛護枝枝,我們也能安心,”謝偃思量片刻,最終道:“此次風波必然不小,謝家不必參與其中,我明日便告病,不見外客,阿允便以侍疾為由,同樣留在府中。”
謝令輕撫鬍鬚,道:“正該如此。”
謝允也道:“兒子自有分寸,不會同任何人提及。”
……
江王的手腳很快,謝華琅受傷的第二日,便將兩份供狀送到了御前。
前一份是那幾個宗室子弟吐露出來,後一份則是他參猜天子心意,擬定的罪狀,顧景陽將後一份置之不理,先去翻看前一份。
那幾個宗室子弟出身非凡,從小到大吃過最大的苦頭便是書讀的不好,挨先生的手尺,江王略用了些手段,便將一切吐得乾乾淨淨。
顧景陽略翻了翻,眉頭便蹙起來,將供狀丟到案上,道:“他們說,此事純屬偶然?”
“是,他們受過刑後,仍舊言說自己與此事無關,更有人將整件事推到顧明延頭上,”江王說及此處,神情中也露出些奇怪來:“這些宗室子弟皆帶了侍從,也都受過拷問,多半人咬定自己事先不知此事,還有幾個,其實是別人安插在他們身邊的……”
“顧明延不像是有意為之。”
“當時,他向朕求饒,說他沒必要當眾射殺皇后,無論成功與否,都是死路一條,還會牽連家眷——這的確說得通。”
“但是,”顧景陽靜默良久,終於道:“這件事太奇怪了。”
“的確。”江王頷首,眉宇間有些贊同:“每個人都有自己慣用的箭矢,更不必說是宗室子弟,他們說是因為箭矢帶的少了,方才混用,這本身就有些奇怪。”
“再則,周遭扈從不少,即便是失手,為何獨獨射中了皇后娘娘?禁軍之中,也曾有人發現了他們所說的那隻公鹿,後來,繪製過現場的方點陣圖之後便發現,那支箭與公鹿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南轅北轍,這是初學者都不會犯的錯誤。”
說及此處,江王頓了頓,方才繼續道:“除非,那支箭最開始的目標,就是皇后娘娘。”
顧景陽的眸光倏然冷了,道:“說下去。”
“接下來臣要說的,便是最不得其解的地方,”江王徐徐道:“據在場禁衛所繪製的方點陣圖,當時在場扈從雖少,娘娘卻被護在中間,加之林木遮蔽,能一箭射中,想來是高手。娘娘也曾說過,是緊急之中側了下身,方才只是觸及皮肉,沒有傷到內臟,但臣事後問過太醫,假使娘娘那時沒有躲過去,那一箭也無性命之憂。射箭之人只為傷人,卻要因此喪命,他是為了什麼?”
顧景陽靜默不語,許久之後,道:“你覺得呢?”
“臣覺得,有三個可能。”江王分析道:“第一種,是那一箭的確是巧合使然,只是這可能性太小了;第二種,則是那人原本就打算射殺娘娘,只是箭術有失,故而失敗;至於第三種……”
“不圖小利者,必有大謀,”顧景陽的目光微微沉了,介面道:“此事之中,或許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內情。”
江王恭謹道:“聖明無過陛下。”
“到此為止,不必再查。”顧景陽合上眼,語氣中隱有殺伐之意:“以謀逆弒君為由,將涉及此事者盡數處死,參與其中的幾家王府隨同處置,朕會擬定名錄與你,或誅殺,或流放,廢其王爵,永世不復。”
他睜開眼來,目光湛湛如電:“路只要走過,就會留下腳印,朕不信什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