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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秋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遇到什麼事兒別太強出頭,安全最重要。”霍知行點點頭,後退半步,看著童秋上了車。搬家公司的麵包車,童秋擠在兩個師傅中間,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外面站著的人。霍知行跟他揮手,他報之以微笑。開車了,童秋看著後面站著的那個男人越來越遠,變得越來越小,突然有些悵然。他跟霍知行就這麼結束了,一年的婚姻,不長,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算短。霍知行人很好,他們之間完全可以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但這不是童秋想要的婚姻,他覺得,婚姻就是個容器,他們倆之間相處的點滴就是充滿容器的液體,有的人家是烈酒,有的人家是軟飲,他們家是白開水,有點兒過於寡淡了。他不怕平凡,怕的是兩人之間根本沒有愛。沒有愛的婚姻有點兒假惺惺的,而且讓人覺得很累,索性像當初結婚時說的那樣,一年到頭不合適,離了吧。當然了,在正式拿到離婚證之前,童秋沒想到這件事兒會進行得這麼順利,他只是覺得差不多了,可以提了,於是在某天吃完飯後隨口說了一句:“知行,我們離婚吧。”霍知行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點了頭。對方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反倒讓童秋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結婚之前童秋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不過離婚後他沒搬回去,而是在單位附近租了個一居室的小房子,一來是覺得上班方便,二來不想聽他媽嘮叨。搬家公司的師傅幫著他把大箱小箱都搬進了新家,那個不大的客廳很快就塞得滿滿登登。童秋付了錢,又客客氣氣地給兩位師傅買了兩包煙,把人送到樓門口,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童哥,救我。”又是他們班的小兔崽子。童秋甚至來不及回家,直接從小區門口打車去了派出所。他這老師簡直又當爹又當媽,這幫不省心的小崽子什麼事兒都找他,一打電話就是那句“童哥,救我”。他今天跟前夫分家,本來應該一個人好好憂愁一會兒,結果被攪合得,別說憂愁了,收拾屋子的時間都沒有。童秋把馮凱文從派出所領出來,問他:“吃飯了嗎?”“沒呢。”“回家吃飯去。”“童哥,我不想回家。”馮凱文在路邊蹲下,仰頭看著他老師,“悅悅她媽非讓我倆分手,我心裡不痛快。”童秋無奈地看著他:“你爸媽知道你出來了嗎?知道你跟人打架了嗎?”“我說我來找你。”童秋算是服了,把人拉起來:“先吃飯去。”馮凱文要吃必勝客,童秋只能依著他。兩人坐在必勝客裡,馮凱文一副好幾天沒吃飯的架勢,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嚥。“童哥,你說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啊?”童秋笑了,心說,你個十六七歲的小屁孩兒知道什麼是愛嗎?心裡這麼吐槽是一回事兒,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兒,當老師的,跟學生說話時得格外注意。“你剛剛的話應該這麼說‘為什麼現在的你跟闞悅相愛,但卻不能在一起’。”“怎麼說都行,但為什麼呢?”童秋咬著奶茶的吸管,慢悠悠地說:“因為你們還年輕,我不能說你們這個歲數不懂愛情,但是,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互相喜歡而已,更多的是一份責任,你們還承擔不起這份責任。”馮凱文低頭琢磨著,坐在他對面的童秋扭頭從身邊的窗戶往外看,天快黑了,看到的只是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三十來歲,長得倒挺顯年輕,頭髮剪得乾淨利落,清瘦戴著一副細框架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就是沒什麼精神。能有精神就怪了,這幾天又是找房子又是搬家,時不時還得被這群小崽子騷擾,他一個完整的好覺都沒睡過。馮凱文突然抬起頭看著童秋:“童哥,你是不是離婚了?”童秋正喝著奶茶欣賞自己的“頹廢瞬間”,聽他來了這麼一句,差點兒嗆著。“你聽誰說的?”當初童秋結婚,馮凱文身為班長,特意攢了個局給他慶祝,還帶著班裡十幾個同學在ktv一邊唱《今天你要嫁給我》一邊給童秋和霍知行送上了“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的新婚祝福。“我前幾天看見你跟師母從民政局出來了,”馮凱文說,“你倆除了離婚也沒別的原因去民政局了。”怎麼說呢?有時候學生太聰明也很讓人困擾。“為什麼離啊?”馮凱文問,“你們不是挺好的嗎?師母穿著制服多帥啊!”“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外人看到的都只是表面而已。”童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別操心別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