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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法醫和物證科的同事開始清理遺骸,刁蠻忍不住已經跑到一旁大口嘔吐了起來。“怎麼樣,怎麼發現的?”鍾富皺著眉說:“小雷在調查後院的時候,發現院子裡有一股氣味,他們試圖把這兩間房間的雜草清理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味道就來自於這個房間下方,而上面的水泥卻很新,道長覺得有蹊蹺,就叫我們把整片地面都砸開。”這時法醫科的老任摘掉口罩走到了兩個人的身邊:“死了得有四個月了,是個六歲左右的女孩兒,太慘了。”“怎麼了?”“這個小女孩兒的內臟被取掉了一部分,臉上也有一定的破損……”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表達,最後一咬牙說:“還少了一隻耳朵。”耳朵。陳南淮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受傷之後被逼在家休養,找了個時間段沒日沒夜地看紀錄片,有一些野蠻的原始部落尚且保留著割下敵人耳朵與頭顱作為戰利品的習俗。可這還是個孩子,還是一個連小學都可能沒有上的孩子。陳南淮也一陣反胃,一隻輕柔的手掌拍打了兩下他的背脊,他才稍稍緩和,他回過頭看到周遊正靜靜地看著他。陳南淮連忙說:“你別過去,看到得噁心好一陣。”周遊卻笑了笑,擠在他的面前,用只有小片警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嗎?”陳南淮偏過頭,撓著後腦勺:“也算是吧,總之別過去。”鍾富和老任已經走了出來,幾個刑警隊的人聚在一塊。“屍體的身份已經無法確認了,要回去詳細比對,才能知道結果了,除了丟失的器官和耳朵之外,還有孩子的眼睛也不見了一隻,其餘的器官都沒少,恐怕是有意為之。”陳南淮想到了一個詞:“以眼還眼。”一種極為野蠻地尋仇方式。一旁的李蘭舟卻打斷了他的思路,“沒人會尋仇到這麼小的孩子身上。”“如果是直系家屬呢?”陳南淮又問了一句。李蘭舟不置可否地說:“這些家長我們都經過問詢,其中大部分還是你親自問話的,也調查過他們的背景,他們都是很尋常的市民,除了有個別的童年比較貧困,但因此才顯得尋常,如果兇手是以復仇為動機,那麼是不是這每個家庭都並不無辜呢?”陳南淮卻繼續吐出一個詞:“黑森林。”眾人面面相覷,其實確實有那麼一條線索擺在眾人面前,可“黑森林”這個詞猶如啞謎一般無解。就像是明擺著的線索,他們卻無法去抓住。眾人又相繼陷入沉默。“留下三隊的人,其餘人先回局裡。”李蘭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眾人點了點頭,悶聲不吭地坐上了返程的車子。陳南淮嘆了口氣,跟著周遊往車子方向走去,路過李蘭舟的身旁,他停下步子來,低聲說:“蘭妞兒,進了警隊以後,我覺得你變了,變得至少……哎,這麼多案子風風雨雨,走到最後就剩我們倆了,我才忽然發現,變的人其實是我。而你,自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始終是一般模樣,珍重。”他笑了起來,拍了拍李蘭舟的肩膀,快步跟上了周遊,只餘下李蘭舟在原地看著不遠處尚且在閃爍的路燈,看不清神色。“你怎麼會想看三仙歸洞的?”周遊開著車,他的車載音樂總是讓陳南淮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都是些上世紀的碟子,還兼有一些評彈與花鼓戲,乍一看就像是個老人喜歡的曲目。陳南淮乍然之間被問到這個問題,也是一愣,他雙手在胸前揉了揉,又有些侷促的放了下來。李蘭舟的事情,在陳南淮看來,就像是再也不能偽裝從前的合拍,兩個本就不同的人終究歸於兩方,最後消失於彼此的視野內。車廂裡仍在迴圈著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悠揚而靡靡的聲線擴散到了車內的每一個角落。“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我以前見過人變這個戲法,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陳南淮看著車子的天花板,周遊駕車的技巧很是穩妥,他甚至感受不到什麼震動,伴隨著音樂甚至有幾分催眠。“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轉過臉,看著周遊淡淡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周遊:我就是那個給自己牽紅線的月老啊! 三仙歸洞(十二)陳南淮自小成長的地方,叫做桑屯,一條自山上流淌而下的大河途經而過,河水清冽冷徹。桑屯人猶如一柄出鞘的鋼刀,小南淮同樣如此。小南淮平時最期待的事情,無非是跟著年邁的外婆顫顫巍巍地去鎮上趕集,以及和小夥伴們在村裡,瘋跑上一天。雖然回到家中免不了親故一陣毒打,可年幼的身體裡總是有無盡的活力,像是全然不將這些傷痕當回事一樣,隔天就又可以赤著腳在大街上瘋跑,像是一匹累不死的小馬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