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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這裡的一切都將被搬到另一個地方去,他摸索著在屋裡行走著,忽然一個有些木然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陳警官?”是楊聰。陳南淮勉強笑了笑說:“楊先生,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線索,打攪了。”黑暗之中的人影低沉著嗓子,陰鬱地說:“沒事,你隨便看看,我讓搬家的人晚些收拾,呵呵,估計……他們也覺得這裡不吉利。”男人的聲音很是詭異,但邏輯沒有什麼破綻與漏洞,陳南淮隨口應了一聲,就往原本就知悉的臥室走去。床頭的牆上正掛著的是兩個人的結婚照,陳南淮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穿著婚紗的沈翠雲身上莫名地有一股陰氣。陳南淮沒有說話,他從口袋裡取出手套,仔細翻查起來。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連忙回過頭去,只見楊聰半個身子正被黑暗深深覆蓋,而另一半則露在他的面前。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陳南淮手中的活計並沒有停下來。這裡可能有案情相關的內容,應該早就被物證科的人拿走了,剩餘的可能僅僅是兩夫妻的私人用品。他翻檢著梳妝檯,女人用的化妝品就連陳南淮都覺得奇怪,有些看上去頗為昂貴,而有一些用得已經見了底的卻是些廉價的雜牌。他翻開抽屜,一冊粉色的本子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再次回過頭去,卻發覺楊聰像是一具石像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他能感受到他正盯著自己。他飛快地將這冊相簿拿在手裡,往客廳走去,一邊笑著說:“楊先生,這本相簿能不能借我一下?”那個黑暗裡的人影僵硬地點了點頭,用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都是些老照片了,留著看到了,也睹物傷情……陳警官儘管拿去。”陳南淮點了點頭,飛快地走出了楊宅,喘了口氣。這間宅邸,不知道為何,自從那具屍體被發現以來,總是讓他覺得十分壓抑,這種感覺他之前從未有過。他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去,卻看到二樓的陽臺上,楊聰正趴在圍欄上,身子微微前傾。陳南淮正要提醒他注意安全。楊聰卻對著他露出一個極為詭異的微笑,從裡面透露出的不知道是陰險,還是解脫,還是快意,還是悲痛,好像一萬種負面情緒都彙集到了他的笑容之內。他一眨眼,楊聰卻已經站了起來,背對著他緩緩走入了屋內。陳南淮感覺一股徹骨的寒意,他不知道楊聰怎麼在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就變成了這麼一個模樣,他也不知道,楊聰後續會去做什麼。他就像是一枚隨時都可能被引爆的□□。陳南淮不由得想起的,仍是那一張猙獰而不堪的巨大怪臉,那個叫做“南風”的男人,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他曾經也是一個人畜無害的人,和楊聰一樣,他本該勤勤懇懇地過完這一生。又是什麼原因,變成了一個這樣的人?陳南淮不知道,而自己呢?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在獨木橋上,左邊是黑暗,右邊是不可觸及的光明。遼遠,而不可企及,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嗎?他覺得自己手腳冰涼,他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卻撞到了什麼。他回過頭去,看到周遊正微微低下頭看著他。“怎麼出了這麼多冷汗。”周遊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細膩地擦拭著陳南淮的眉宇。他剛要說話,周遊卻說:“每個人都不容易。你也不必和我講,你也不需要怕,這一條路上,有很多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我雖然不見得能護得住你九九八十一難,但有我在,你至少會有一盞不會熄滅的燈,讓你走夜路,不會畏懼前程,遠遠獨行,背後也不會陰影一片。”陳南淮有一種釋然的感覺,長久以來,沒有人說自己會是他的後盾,他永遠都是衝鋒在前,帶著一股子一往無前。他伸出手,在這個日影傾斜的巷角,緊緊地抱著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卻有沒什麼氣力的大魔術師。世上總有寒日,有人相依取暖,風霜雨雪,便不算最寒一夜。作者有話要說:情話boy周遊上線! 三仙歸洞(十六)陳南淮囑咐了一聲負責這一塊安保的同事,就匆匆和周遊離開了。這已經是他能夠做的最多的事情,犯罪永遠不能在根源上杜絕,如果可以那就不叫犯罪了,楊聰是,而之前犯下罄竹難書的罪行的人,同樣也是。此時,周遊的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繼續前往梅花小區的路上,副駕駛座上的小片警則開啟從楊聰家裡取來的一本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