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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饒是如此,他也無能為力。陳南淮嘆了口氣,知道今天什麼話都已經問不大出了,只好也和塗興告了別,和周遊意興闌珊地往外走去。……幾天前,恒生醫院一把大火,火光沖天,將原本掩藏在白色下的黑暗一併燒卻,原本還迷信於朱廣生可以東山再起的殘餘分子,在他服毒自殺之後,一朝土崩瓦解,被這所醫院的新主人順利收編。可塞翁失馬,也因為這一場大火,原本就已經名存實亡的柳溪北下了課,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頭不顯的,從不知道哪裡調來的新院長。姚臨知道這個人的底細,所以並沒有怎麼在意,一個新鮮的傀儡,區別在於,只要稍稍退讓三分,而後……略施手段,就能讓他從雲端掉落谷底。夜已經深了,姚臨知道這所醫院之內,還有許多她不曾掌握的秘密,在柳溪北和朱廣生的經營之下,恒生就像是一個沒有短板的水桶,有多少黑暗被埋葬在這座建築之下?姚臨不知道。柳溪北已經被撤到了臨時病房之內,他是個植物人,已經快有五年不曾甦醒,靠各種高階儀器苟活於世。姚臨去看過幾次,除了失笑,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與她休慼相關的老人。而新院長也並不住在那棟樓裡,他是本地人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天一黑跑得比兔子都要快一些,不知為什麼,他相信恒生的傳說,信得比誰都要真。姚臨推開了行政大樓的門,兩側亮著清冷而毫無溫度的燈,新院長一來,就通知了院工把整座行政樓修繕一新,其中重中之重,就是這些燈光,人總是會趨向光明。可不知道為什麼,姚臨總覺得這修葺一番的廳堂比之一片黑暗更叫人心悸一些。而原本掩藏在黑暗深處的東西,也在這些燈盞之下,顯露出自己的形骸來。姚臨也是在重建之後,頭一次走入這間大樓,她歪過頭,看著牆上那排民國時期的老照片,這些都是自恒生建成以來,歷任院長與重要人物的資料,他們都是恒生之前璀璨的過去。可那又如何呢?姚臨笑了笑,這些人用死亡,把這些榮譽統統一股腦兒地帶入了泥土裡,什麼都剩不下來了。剩下的,那些被稱之為“光輝”的過去,就此成為了現在這處地界上覆蓋的的一層殼,有人笑,有人哭,卻非是人間,而是地獄。她依次看過來,眼神卻定格在一張老照片上,這張照片的主人排在柳溪北之前。與之前的黑白照片相比,他是用現代技術直接生成的,上面還有清晰的一行年月日。這張照片就那麼突兀地擺在了姚臨的面前,姚臨從未聽說,在恒生歷史上,還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而且,最詭異的是,這個人看上去非常的年輕,在這一行照片裡格外突兀。這個人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不同於其他院長至少像個醫生,他更像是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只是眉宇間,有一層深深地散不去的陰霾。姚臨看了看這個院長的資料,邱錦豐。一個頗為陌生的名字。上面沒有寫清到底是擅長什麼科室,甚至連專業都一筆帶過。而就任時間,卻恰巧是在零三年六月。在姚臨的印象之中的恒生,是在千禧年後才得到香港僑胞的資助才改建完成的,可柳溪北是什麼時候就任的?卻沒有什麼人可以說得清,甚至有點像故意隱瞞,對此瞭解的人也都統一口徑,說柳溪北就是改建之後的第一任院長。這個邱錦豐像是憑空之間冒出來的一樣。而且,他卸任之後,去了哪裡?又是作為什麼身份出現在這裡的?姚臨第一時間想到了“鍍金”這個詞,如果他真的是一個二世祖,那麼在恒生當一小段時間的院長,給自己的履歷上貼上些金邊,也是常有的操作。但真的有必要嗎?新生的恒生充滿了不確定性,且在柳溪北接任之後,一系列的發展都大大出乎了人的意料。鬧鬼,背後的組織,權力的鬥爭……姚臨看了一眼旁邊,卻正巧看到柳溪北的大頭照面露疾苦放在末尾,新來的院長已經留好了擱相片的地方,只不過,可能還來不及拍攝,不曾放上去,反倒是簡歷寫得清清楚楚。姚臨早就看過他的資料,所以看了兩眼,就覺得無趣,又轉回到這張獨一無二的照片上來,良久,姚臨忽然想起柳溪北在多年之前,曾經和她提到過的一件事。……“鍾富傳來訊息,關於那樁慈善捐贈的資訊,在檔案庫內被抹掉了。”陳南淮露出一個意料之中的表情,對方手眼通天,既然可以無聲無息地將作案地點的監控弄壞,那麼弄丟一份二十多年前的檔案,恐怕也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