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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壞,你說這世上有那麼多冤假錯案,我們學法的,執法的,最後能看到幾件事情就此昭雪?”周遊忽然看著活動的雨刷,語氣平淡地對身邊的小片警說道。在周遊近三十年的生涯之內,被一道鴻溝深深割裂成了兩端,前半程他是一個無憂無慮,有一個完整家庭的少年,對於那些愁緒,永遠不過是掛在風裡的故事。他有一對很不靠譜的父母,但他們給他帶來的卻是更多的快樂。而之後則是一場場無盡的,不可醒來的噩夢。“我只想,我眼底的不再有什麼冤案,假案,錯案,就算為此付出生命,同樣在所不惜。說起來,你可能覺得我這人矯情,覺得不可思議,我就是因為一樁年少時候的冤案,入了這個再也爬不出去的大坑,你呀,趁著還沒和我一樣,趕緊出去,繼續做你自己的大魔術師,不好嗎?”說著說著,陳南淮忽然笑了起來,可週遊覺著他的笑容裡更多的是一種決絕與一往無前。“是不是覺得很好笑,覺得我這樣的人,過於天真了。”陳南淮看身旁的人呢一言不發,看著堵住的路況,又補了一句。“沒有,我只是想,我既沒有什麼武力值,又沒什麼別的本事,拿什麼去守護你的天真呢?既然如此,不如用生命,用此生來護吧?”周遊把手停在方向盤上,瓢潑的大雨彌散成一陣霧氣,籠罩在了車輛前後。不多時,從視窗已是看不到兩旁的行人,就連前後的車輛都只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都得亮起大燈,才能堪堪保持住一定的距離。“周遊,我有時候覺得,你什麼都好,只是說大話的毛病,還得改改。”“你不相信?”“也不是不相信,我還有點想要開開眼界,只不過,我不願意你以身犯險,我可能要和窮兇極惡的人爭鬥,也可能要冒著被冤枉的風險,我獨自行走慣了,再帶上你,算什麼樣子,像什麼話?”“你就這麼不信我會是個賢內助,偏要把我當做一個禍頭?”“我不大相信你。”陳南淮忽然開口道,他看了一眼窗外如注的大雨,像是點點滴滴地下在了自己的心裡。“你太會做戲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演員,是一個暴露在人群之前的魔術師,我很多時候,都覺得你臉上的笑容,都是假的,是不真實的。”陳南淮像是嘆了口氣,肩頭聳動了兩下。“我在查的,我在做的,都是一去無回的路途,我可能會在這條路上,變成一具屍體被人一腳踢落深溝,從此遺臭萬年,你的笑容在這條路上派不上什麼用場。”陳南淮說完了一番話,不曾轉過頭去,不曾看身旁人的表情。他何嘗不知道周遊的意思,只是,他沒有什麼權力去獲取自己的快樂。他要在這個世上還債,償還的是那一句沒有來得及說出的感謝。在黑暗裡前行的人是沒有資格尋求同行的,他並非是這個世上的螢火,不過是一個旅者。“車子開不動了,雨實在太大了。”周遊的語氣很是平靜,平靜到有一些刻意,車外的鳴笛聲高漲。這個時間段,正是小孩兒們下課的時間,成群結隊的家長們都擠做一處,讓整條街都動彈不得。“這雨不知道什麼會停。”“就算雨停了,有些事情也不會變了。”……在一片林地間,一個看上去頗為乾瘦的男人站在一處空地裡,雙手插著口袋,他看上去年紀並不老,三十歲上下,剪了個短髮,穿得是路上最尋常的衛衣外套,挽起了袖子,他看著面前的東西發著愣。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男人回過頭去,看到兩男兩女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少爺。”一個矮小的漢子叫了一聲。“事情準備好了嗎?”這個乾瘦的男人說了一句,他的聲音頗為柔和,但卻又有不容置喙的力量。“已經準備好了,”另一個戴著眼鏡的漢子看向遠處,“這一場雨,來得很及時。”“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也總算到頭了。”“我們少爺算無遺策,到現在不還把那些小警察耍得團團轉!哈哈。”“也該下雨了。”那個看上去頗為秀氣的男人伸出手去,天空翻卷,讓人望而生畏。“不有句話嘛?叫‘好雨知時節’做完這一票,我們總算可以收手不幹,和少爺一起出國瀟灑去啦。”矮子笑出聲來,在山間吹起了一陣微風,將葉子吹得抖動了起來。“前兩天那兩個條子上山來,可把我嚇了個半死,還以為要被發現了。”那個為首的兜帽男走在了眾人之前,露出他面前的那個地界,那是一具墳墓,掩藏在層層的山林之內,在這座荒山之中,若是無心搜尋,恐怕百年都不會被人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