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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兔女郎帶著公式化的微笑,從後臺推上來一個周身漆成黑色的像是棺材一樣的巨大木箱。魔術師優雅地行了一禮,有兩個赤膊的大漢發了一聲喊,將巨大的棺材豎在場地中央。“先生們,女士們。”男人抑揚頓挫的聲音傳了過來。原本紛擾的熙攘聲頓時停了下來,男人的語調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像是能夠主動吸引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容顏與聲音同樣能夠一把抓住人的心臟。魔術師是一個表演家,是一個追求行為藝術至高境界的行業,是欺詐,是色厲內荏,是虛張聲勢,是作態,是威嚇,是嬉笑怒罵,是謊話連篇。而周遊的言行舉止,像是一個詭計得逞天真浪漫的孩子,讓觀眾們就算醒過神來,都不生一絲懊惱。雖然陳南淮不知道周遊的水平究竟如何,但至少在賣相上,周遊就是一隻金玉其外不知其內的好橘子,誘人而甜美,光澤四射,而引人遐思。“在西方有一個經久不衰的傳說,自1897年的《德古拉》啟始,吸血鬼這個永恆而不死的怪物便成了各類恐怖影視作品裡的常客。”他打了個響指,兩個壯漢已經把面前的棺材啟開,露出空空如也的木質底座。“有關吸血鬼的傳說,多而蕪雜,有人說他無所不能,能夠飛天遁地,有人說他是邪惡的怪物,擅長蠱惑人心。而我覺得,他不過是一個擅長魔術的貴族。”他走到舞臺中央,聚光燈紛紛緊隨其後。“現在我就要表演這世界上最讓人驚奇,最讓人驚歎的新魔術,這是真正的法術,與吸血鬼的行為不相上下,與你們所見的大有不同!”他的聲音漸漸提高。有幾個兔女郎提著幾把中世紀制式的鋼劍走到了舞臺上。“我將邁入我的沉眠地裡,由我的助手,在我的棺材六角嵌入六枚鋼釘,隨後,用這些美人兒手中的劍刺穿他。隨後,”他一指地面,洶湧的烈火噴吐而出,而地面突然開啟,升降平臺託舉著一個巨大的水缸上浮了起來。“水火不容,請不要眨眼,不要分神,屏住呼吸,我似乎聽到有人說,還在擔心我多做手腳?”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又是那種該死的假笑,如同職業化的慣性,他仍是如此顛倒。陳南淮摸著有點鬍渣的下巴,不滿地嘖了一聲。幾個助手上前用繩子將他捆住以後,他俏皮地向眾人展示了一下自己周身纏繞的繩索,隨後由幾個大漢抬著,筆直地躺入了棺材之內。身邊的助手們手腳麻利地合攏並加釘了棺蓋。不多時,棺材裡傳來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又低沉魅惑的男聲。“不用多久,我就將重見天日。”只是,沒等他說完,幾個兔女郎毫不客氣地將鋼劍一把一把插在木箱上,第一劍由棺蓋正面透心而過,從棺材後方直刺而出,臺下傳來了如同潮水一般的驚呼。第二把,從側面刺入,觀眾們清晰地看到長劍鑿開木頭露出劍尖,驚呼已經低啞,陳南淮看到不少人紛紛遮住了雙目,不敢看血花飛濺。棺材裡的人聲卻越發小了下來。眾人原本嬉鬧的聲音也漸漸微弱,幾個大漢將整個棺材抬了起來,放在了一個金屬架子上。三兩個噴吐著火舌的噴頭瞬間將木質結構的棺材點燃,熊熊大火,照亮了整個劇院內部。觀眾們發出了一陣陣的驚歎。金屬架子一傾斜,整個棺材“哐當”一聲順著坡度滑入了透明水缸內,升騰起一大片白霧。三兩個大漢拿著一個金屬的蓋子扣在了水箱上,兔女郎取出一副血紅色的簾布遮住了水箱的四圍。背景音樂一下子變得緊張而莫測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開始流逝。那個棺材的影子在紅色的幕布映照下,上下浮沉,像是有一個人正在棺材內劇烈地掙扎想要破棺而出。漸漸的,那個棺材的搖晃越來越小,而背景音樂也戛然而止,只餘下回蕩在劇院內,烈火漸漸熄滅,水汽升騰的呲呲聲響。傳聞之中的逃脫術,亦或是大變活人,並不是沒有出過事故的。陳南淮沒來由地想到這句話。無論是切割,還是將人體置於險地,都有其危險的一面,當然現在有不少魔術師選擇更為安全的方式,在魔術的伊始就不進入危險之中。但高明的魔術師則信任自己的技術。“善泳者溺。”萬劍穿心,水缸溺斃。無論哪一個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鴉雀無聲,上萬人的場館內,竟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他的重見天日,可仍是毫無動靜,像是一潭死水。就連原本站在水缸前的兔女郎與助手也都互相皺著眉頭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