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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白領也沒見過這種陣勢,看著胖子身後一群進城務工人員啦啦隊,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早已萎了半截。聽到胖子一箇中氣十足字正腔圓的“古屋恩滾”字以後,在眾人矚目之下跑出了街口。據陳南淮目測,期間還撞到了擺放在街頭的綠皮垃圾桶一枚,與兩位閒聊的大嬸擦肩而過,踩踏綠植不計其數。陳南淮對著胖子老闆打了個招呼,走到了他跟前。他對這樣的生活環境不可謂不熟悉,他的兒時長於農村,而進城工作的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將他帶離了那裡。他生活在n市一個同樣的棚戶區裡,與這裡並無二致,叮叮噹噹的收廢品車子聲響,還有嘮嘮叨叨的阿姨與奶奶們。“我是剛才打電話聯絡過的小陳,黃老闆你好。”他掏摸了半天,抽出一條煙遞給了胖子。黃老闆投來一個你小子懂事的眼神,笑著說:“陳老闆,幸會幸會,你有個毛坯房要裝修?”“對,就在城南那兒,離秀水庭院不遠。”黃胖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哈哈大笑道:“那你可找對人了,咱們這兒全n市幾百家裝修隊,做過秀水庭院的單子的就咱們一家,那兒的情況我熟得很,保管給你弄個滿意,什麼歐式,日式,中國風情統統都成。”“哦?黃老闆業務廣泛啊,連秀水庭院的單子都接過,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家,是全包裝修嗎?”兩人說著話,反倒是後頭一個幫工模樣的人大叫道:“狗屁的全包,就給一戶人家做木工,到現在工程款還拖著呢,黃胖子盡會吹牛了。”“去去去,做你的事兒去。”陳南淮給黃老闆續了一支菸,笑著問:“秀水庭院的人能找上黃老闆,那肯定是口碑在外,我也是經人介紹過來,不過說起來,倒是挺好奇,這個房主到底是做了什麼裝修,要是不錯給我也來上一個。”黃老闆擺擺手說:“可別提了,那種設計狗屁用都沒有,小陳,你聽我的,我給你整個全套歐式的,包管洋氣,這n市就興這個!”陳警官又抽了一支菸夾在自己的耳朵上,取過一支遞給黃老闆,微微眯起眼笑著問:“黃總的手藝在n市可是有口皆碑,你這麼一講,我反倒是更好奇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嗨,那個王八羔子現在錢都沒付呢,當時要咱們做這個單子的時候,還人模狗樣的要咱們保密,我看陳兄弟你是個爽快人,我就和你說叨說叨。”……周遊拉了拉戴在自己臉上的這張白色面具。這是一張人的笑臉,塑膠製成,噴出的呼吸不能流通,在鼻翼附近形成水蒸氣,粘稠而不屬實,他修長的睫毛擦著粗糙的面具表面,像是颳起了點塵沙,迷了些許眼眸。他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圍的人沒有攀談,每個人的手裡都提著一隻小皮箱,戴著簡潔的白手套。他修繕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讓自己在眾人眼裡顯得並不扎眼。在這裡,每個人都一樣,在這裡,每個人都只有同一個身份,他們定期在此集會,大多數人依附於這個組織。有人求錢,有人求權,有人有自己私人的目的。石磚砌成的小屋,暗無天日。只有長桌上點燃的幾根白蠟燭靜靜燃燒。這種好似宗教儀式的集會,周遊也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多少次,他一翻白手套,從他的袖口彈出一張鬼牌。距離收買那個人已經過了多久了?周遊也不記得了。什麼都是假的,從身份到背景,再到言談語止,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起自一個“謊言”,也因為那個謊言,他需要編織一張由無數,不真實,虛妄的,蠱惑人心的故事,所織就的巨大蛛網,真實不虛,熱情真誠的獵物,落入蛛絲,就能讓他頓生感應。他只有姓名,還有那一身本事,是真的。他玩弄了兩下手中的卡牌,看著鬼牌那個獰笑著的小丑,沒來由地想起了之前的那個人來。他還當真一點沒有變吶,他蓋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翹起,將卡牌收回了袖中。忽然有幾分喧鬧的屋子裡,驟然安靜了下來。剛剛閉合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周遊已經見過他許多次,男人取出一塊木板,上頭都是密密麻麻的條目,他遞給坐在長桌邊沿的第一個人,那人瀏覽之後,靜靜往後傳閱。周遊接過來的時候,上頭是一串紛亂的密碼,他快速記下來,將木板繼續往後遞交。整個屋內鴉雀無聲。那塊木板最終回到了男人的手裡,他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原地,只留下正襟危坐的笑面人們,面面相覷,狀似詭譎。等到周遊回到住處,已是午夜時分了,他隨手抓過褲袋裡的一份紙卷,將那行密碼抄錄了下來,隨後開啟了書架上的一冊書,依次對照著念著內容。組織會以這種隱晦的手段來宣佈任務,每個人所得的密碼都不相同,解密的手段同樣不同,如果在規定時間以內沒有完成任務的人,將永久從組織內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