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老百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好事的人紛紛從辦公桌後探出腦袋來,李蘭舟留得多數是初來乍到的新兵蛋子,最是八卦的年紀,可也都聽過陳南淮的赫赫威名,見得這件事和他沾了邊,都只敢捂住臉露出一隻眼一陣亂瞟。陳南淮沒來由地心頭火氣,低聲說:“看什麼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他往日說話就極重,除了李蘭舟和少數幾個談得來的人外,其他都多多少少不喜歡他,甚至有點怕他,聽他發了話,就連八卦心甚重的幾個小年輕也紛紛不再打探。陳南淮聽到一聲低低的□□,他往下一看,周遊正坐在地上,一塵不染的白大褂上已是落了些許灰塵,有些狼狽,他勉力支撐起身子,他修長的中指正勉力伸著,搭在陳南淮的脈搏之上。“我說要扣著你一輩子,說一輩子就一輩子。”他微微仰起頭,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像是個歷經千難萬險,獲得了獎品的孩子。……雖然在陳南淮的描述裡,王石屹時常被描繪成一個溜鬚拍馬,擅長鑽營的小人,這種人往往生得肥頭大耳,滿臉和氣,身具的是上位者應有的氣概。但事實上,王石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失笑了起來。他上個月過了自己二十七週歲的生日,說起來他甚至比陳南淮小了半歲,他長得清秀,穿著亦是儒雅。算得上是個頗為招各路丈母孃喜歡的臉孔,比陳南淮相比,他從小到大,盛譽滿門。他永遠是所有人聚焦的中心,是聚光燈下的角色。他拉開房屋的窗簾,遠處的一棟格格不入的洋樓在樹蔭裡若隱若現,那道數年之前,頻繁穿過的大門,像是在對他無聲嘲弄著什麼。他輕輕唸了一個名字,三個位元組,繞舌半晌,不絕於縷。作者有話要說:周遊為什麼看到陳南淮就開始撩呢,其實前文是有一點線索提示噠! 大變活人(十五)李蘭舟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朋友,自小到大,在二十幾年的人生履歷裡,他永遠都孤身一人。若是硬要說,是不是有什麼人曾經在他單調乏味的生活裡,晃來蕩去,那陳南淮恐怕是唯一的一個。回顧李道長的一生,從他呱呱墜地,睜開那雙帶著淡淡湖藍色的眸子的時候,他就被帶在父母的左右。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已是一個傳統家庭的夙願,更何況,他有一個有精神病史的母親,以及一個平平常常的父親。相比於處在中產,不上不下的雙親,李蘭舟已經是這個家庭裡最為拔尖的一個,而家裡也希望他繼續拔尖下去,帶著一個家族的希冀,出人頭地。小時候的他,長得頗為陰柔,他和氣,好說話,說話刻意粗聲粗氣,在他印象裡的自己,永遠都是躲在小巷屋簷下,亦或是拉上落地窗簾的小書房內,伴隨著雨聲或者孩童們的吵鬧聲響,看上一下午的書籍。好在李蘭舟的爺爺,那位老人別無他好,只是嗜讀書,過世之後,留下的兩大櫥書籍,其他子嗣盡皆不屑,像是將這些故紙堆拖回家中,平白地還得佔了地方。別人棄之如敝履,他則視之如珍寶。從那時候起,除卻三點一線的校園生活之外,學習委員李蘭舟的世界便僅有那麼一個小小的不過十平方的昏黃空間。那時候的李家,家庭關係日漸緊張,那個有精神遺傳史的母親偶爾會歇斯底里地朝著兒子與丈夫大吵大鬧,家裡的花瓶被摔碎了,那個寬屏的電視機也被砸的七零八落,曾經那個會撫摸著李蘭舟腦袋,叫他孝敬長輩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只會向平凡家庭討債的厲鬼。像是從地獄裡一寸寸往上攀爬,抓著父子二人的腳踝,一點點往深處拖曳。直到最後,那個女人終於徹底瘋了。李蘭舟還記得那一天,他照常放學回家,那時候的他已經和陳南淮結識,陳南淮就像是那堆被鄙棄的舊書,是雜書,是閒書,是課外讀物,他的滿腦子裝的都是千奇百怪的東西,同樣不招人喜歡,同樣人人避之不及。李蘭舟當時覺得,自己像是個遠離塵世與山林野獸相伴的老道士,還有點離經叛道。別人喜歡什麼,他偏就不喜歡,但他又要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面貌來,笑面迎人。而與陳南淮結交,已是當時小小的他,唯一的一場叛逆了。那天他告別陳南淮,那時候的南淮更像是一條知恩圖報的小狗,就那麼高,他會離得遠遠地看著他,看著他安安全全地走進那條歸家的弄堂,開啟門,安然到家,才會默默消失在巷子盡頭,不聲不響的,像是從未來過。他到達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大門洞開,幾個身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在門口和父親攀談什麼,往日裡不鹹不淡的父親,眉頭緊鎖。看到他回來,只讓他站在客廳裡,不要隨處走動,但後續像是覺得不大對勁,又讓他折回自己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