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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胸有成竹,手中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朱廣生若有所思地從門上的小窗往內望去。卻看到一雙赤紅的雙眼,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嚥了一口口水,眨巴了兩下眼睛,那個詭異的身影一下子又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周遊端坐在窗邊整理自己手頭書本的樣子。“是幻覺了嗎?”朱廣生搖了搖頭返身離去。卻不曾看到在病房裡低垂著頭的周遊,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嘲諷眾人的無知一般,尖酸,恐怖。 作者有話要說:遊哥前陣子是病美人,畢竟要博取阿壞的同情。現在可是要發威了!當然體力上不ok。 懸空魔術(十八)“所謂的魔術,並不是真正的無中生有,而是一種障眼法,‘讓他們看到’,‘讓他們相信’,最重要的,是‘讓他們瘋狂’。”周遊睜開眼睛,有一個老者的聲音彷彿迴盪在他的耳朵裡。窗外的夕陽落入了他的眼底,將室內映成一片血紅。那是他入行之前,少時懵懂,仍是輕狂的年紀,垂垂老矣的師父,將一枚硬幣在手中百般變化時候說的一句話。魔術師不可以沉湎於自己所編織的幻覺裡,從而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永遠應當謙卑。他低聲呢喃道:“每一位大師都有一顆學徒的心,是這樣嗎?師父。”他看著周圍寂靜無聲,在這棟日落之後,空無一人的巨大宅邸裡,似乎正在上演一出真實不虛的大變活人。而被置換出來的靈魂卻會搭上直通地獄的班車,消失無蹤。在周遊看來,這是一出有預謀的犯罪,同樣是一出盛大的魔術表演。恒生這一座隱藏在光明與都市傳說包裹下的表演舞臺上,成千上萬的魑魅魍魎在黑夜裡起舞,每個人都戴著假面具,意圖掩飾他們在社會上光鮮燦爛的身份,載歌載舞,於午夜時分高舉屠刀,放肆殺戮。負責他病情的三位醫生已經都來了一遍,除卻前來通風報信的姚臨,以及威嚇試探的朱廣生。何季藍是最後來的,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替他稍加檢視了創處,確認傷口癒合進展尚可,囑咐帶來的護士給他上了藥,就匆匆離開。臨走前,彷彿並不安心,還特意囑咐護士長去藥房取了用藥,就擺在桌上,寫了紙條。何季藍是一位醫生,和工作在第一線的廣大醫護人員並無不同。周遊忽然從他身上覺察了什麼。相比於姚臨的年少無知,與朱廣生對於生命醫學的輕慢而言,何季藍更不像是這個潛藏在地下的地獄裡行走的人,他為什麼到此已經不作他解,是行差踏錯,還是如何,總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會進行辯護,進行解釋的人。而對於周遊而言,他和朱廣生一起出現在他們面前,用虛偽的口吻,給原本真切的事實蓋上了一層黑布,就此一點,他和魔術師已經站在了鏡子的兩面,道路分成兩股,越行越遠。他現在需要等待是夜幕降臨,等到那群孤魂野鬼把他帶入那個詭異的群魔亂舞的世界裡一探究竟,哪怕可能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去,分界生與死,晝與夜的是名為“黃昏”的這條線,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久。周遊點起了一盞白熾燈,微光落在屋內,那種突如其來的昏厥感並沒有如同往日一樣來襲,取而代之的是長久的清醒。恐怕是自己的突然來襲,讓這裡的人猝不及防,並沒有準備好迷藥?“這也驗證了一些事,我猜得並沒有錯。”周遊笑了笑,翻開手中的一本書,是陳南淮聽他指揮,替他從市裡圖書館裡借來的。這本書叫做《人類簡史》,周遊喜歡這種標新立異的書籍,無論他所倡導的理論是否為真。窗外的吵嚷已經隨著時間的故去,漸漸止息。夜幕降臨,萬籟俱寂,整間病房只剩下周遊翻動書頁,還有燈管發出的滋滋響動。就在這時,周遊看到被他懸掛在門口的一根繩索倏忽間被拉得筆直,他翻身下床,一陣玻璃窗破碎的巨大聲響,從床邊的窗戶傳了過來。他回頭一看,一個戴著頭套,身材高大如熊羆一樣的漢子,像是一隻蜘蛛一樣被僅僅束縛在了一張巨大的網上。巨漢不斷地扭動著身體,繩子卻在他各個關節越卡越緊。周遊拿著手中的書本,頗為玩味地看著巨漢,他想過會有殺手,所以提前不動聲色地做了陷阱,周遊的一貫擅長逃生魔術,身上同樣也帶著材料,這種混合了人類頭髮的細繩一卷二十米,做得十分精細,在攝像頭和遠距離觀測下,幾乎透明無物,且堅韌異常,他在窗邊設定了活套,既可以用作臨時逃生,同樣可以作為繩索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