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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朋友,這個道理你明白的吧?”周遊笑著說,陳南淮看了他一眼,反倒是覺得瘮得慌。周遊有時候在陳南淮看來,更像是個反派角色,他總是能不動聲色地說出要挾人的話語,讓人沒來由地一陣心驚肉跳。或許是他笑面虎的模樣讓蒙伢子不寒而慄,他“哇”地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給周遊“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響頭,說道:“我們沒有想要逼死他啊,我們只是想要拿點零錢花花……”周遊笑著說:“我們現在暫時不追究李立人的事情,我現在問的是,你知道李立人家裡住的是誰嗎?你見過他們,對不對?”那個孩子眼神飄忽,周遊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濃了。“我……我……”周遊看著他,忽然說道:“我以前認識一個孩子,比你要大上一些,讀書的時候,她被人以為說了一個謊。”他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所有的學生都朝她扔石頭,連往日和藹的老師都背地裡對著她指指點點,石頭打得她的手背,和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不過呢,她是一個不會喊疼的人。她一直都在笑,直到死,她都在笑。然後,她就死了。”周遊雙手輕輕一鬆,像是煙花綻放一般。“砰!”“就那麼摔成了一片爛西瓜。”周遊仍是嘴角帶著笑,像是一個惡魔一樣緊緊盯著。“小朋友,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有好運氣,會有人替你保守秘密,更多的人,都無依無靠地在這個世上,只要做了錯事,他們就必死無疑。”他收起了一貫的笑容,浮現在臉上的是一種不悲不喜的神色。而那個小孩兒卻不知為何顫抖著說:“我不認識那個屋子裡的人,我對天發誓,我只見過他兩回!第一回是立人叔家裡原本就沒什麼人,因為這事兒,那裡就成了我和村裡的小孩兒玩鬧的一個地兒,那天我照例進去當先頭部隊,可沒想到,有一個矮子,大概比我高了半個腦袋的模樣,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把我拖到了角落裡,嘟囔著什麼‘那個婆娘敢騙老子……’,而後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我怕他殺人滅口,就趕緊求饒,他讓我把那些小孩兒驅散了,再回來找他,不然他就……他就要殺我全家!我嚇傻了,幫他把人趕走之後,又灰溜溜地跑回來,他讓我把周圍的鄰居的訊息都告訴他,我就……我就都寫下來了。”陳南淮笑著說:“要是你那些鄰居家裡遭了賊,或是丟了人,我怕你小子也是大功一件啊。”那個小孩兒明知道男人在說反話卻也只能笑笑,根本不敢反駁什麼。“那第二次呢?”“後來,後來,我在村頭撞見了那個矮子,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用口罩帽子遮住臉的男人,那時候正趕上冬天,我也沒在意,就是瞧見了矮子,覺得大事不妙,趕緊回頭就跑,卻被那個矮子幾步追上,拎著領子就被帶到了那個口罩男面前。我們三個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那個口罩男掏出了一疊錢,滿滿的我看得有好幾十張,就那麼放在了我的面前。他告訴我,從今往後,如果有人要來李家院兒裡,我得變著法子通知屋內的人,只要做得到,這裡的錢,一分不少都歸我。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錢,我……我實在是。”陳南淮看著面前的孩子低下了頭。人心之惡,並沒有那麼容易驅散,就像是這個孩子,他並沒有看到他的眼底有什麼悔改之心,他只是因為恐懼低下了頭。恐懼,強權,利益,生命之危,這些實實在在的鞭子,往往比說教來得好用。只是能夠聽得進去話,浪子回頭的人,多半自己都能想的透徹;而被這條長鞭馴服的人,不多時,就會在一次疏忽裡醒來,亦或是演變成更為猛烈的惡。陳南淮和周遊在多年以後,偶爾折返n市,好巧不巧遇到了被捕入獄的吳大蒙。陳南淮還不由得感慨,三歲看到老,並非一句空話,被周遊譏諷是一副老頭子做派,一點都不年輕。陳南淮喊來了隊裡的技術員,負責描繪人像的,而後領著周遊走出了大門外,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總是笑意盈盈的周遊,此番卻有些不樂。“有煙嗎?”小村莊的夜空靜謐,星辰點點,銀河撲朔。想來,陳南淮也有許久不曾看過沒有光汙染的天空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連同打火機一併丟給了一旁的周遊。“九塊錢一包,別嫌棄。”魔術師抽菸的手法可不如他在魔術上那般嫻熟,他坐了下來,看著遠方靜靜流淌著的小河,一言不發,只是被劣質的菸草,嗆得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