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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是她。&rdo;仙草喃喃,突然有些亂了心神。禹泰起倒是不覺著驚訝,只淡淡地說:&ldo;若是這樣,皇上只怕也要過去富春宮,我倒是不用立刻去乾清宮了。&rdo;仙草呆呆地,竟然沒有介面。禹泰起問道:&ldo;小鹿姑姑好像心神不屬,是為此事難過?據我所知,你們好像跟這位朱充媛並不十分的親近。&rdo;仙草低聲道:&ldo;是啊。&rdo;禹泰起垂眸看向眼前少女,他生得很高,比仙草足足高出了一個頭還要多些,從這個角度看去,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毛茸茸如絲緞般的青絲,襯著那極為白皙的膚色,看著如個精緻的小瓷娃娃般,似乎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拿捏她的生死。禹泰起目光望遠,又見幾個小太監在宮道上亂跑而過:&ldo;各人自有命數,縱然這位充媛娘娘就此死了,你倒也不必太過傷心。&rdo;仙草只顧出神,聽了這句,才轉頭看他。每次要看清楚這位禹大人的臉,都要竭力仰頭。禹泰起的容貌跟他的行事一樣,五官鮮明而濃烈。察覺仙草在打量自己,禹泰起說道:&ldo;我只懂帶兵打仗,女人的事兒並不瞭解,只不過這宮廷並不比別的地方,後宮卻好像也是個戰場,只不過女人間打仗,並沒有真刀真槍罷了,但既然是戰場,明爭暗鬥,你來我往的,傷損自不可避免,小鹿姑姑且想開些就是。&rdo;仙草想不到禹泰起竟會發出這般的高論:&ldo;後宮亦是戰場?將軍說的可真對極了。&rdo;禹泰起挑唇:&ldo;我也是歪打正著,想這世間的道理都是一以貫之的,一理通,百理融,古人曾有一句話,叫做&lso;慈不掌兵,義不掌財&rso;,不知小鹿姑姑聽說過沒有?&rdo;仙草原先給朱冰清危殆的訊息震的有些魂不守舍,此事畢竟是她經手的,但她沒想過朱冰清會真的去死,只是要她從此再囂張不起來,至少不能再去處心積慮的害人而已。此時神智慢慢迴歸,聽到禹泰起這幾句,心頭震動。禹泰起的話,竟好像是在勸解自己。他把後宮比做戰場,又說&ldo;慈不掌兵&rdo;,隱隱地好像在暗示她若是想在爭鬥中立於不敗之地,就不能心慈手軟似的。對上那雙不怒而威的眸子,仙草定定神:&ldo;聽說過,只是從將軍口中說起來,越發的振聾發聵了。&rdo;正說到這裡,突然又見一個小太監豕突狼奔地往前跑去。仙草認出來,忙叫道:&ldo;小福子!&rdo;這人果然是寶琳宮的小福子,他幾乎要跑過去了,聞聲扭頭,看到仙草的時候,忙忙奔到跟前:&ldo;姑姑!&rdo;小福子先跪地給禹泰起行了禮,才抬頭對仙草道:&ldo;姑姑,富春宮那裡不好了,咱們娘娘已經先行過去,娘娘派奴婢來告訴您此事。&rdo;仙草微微屈膝:&ldo;禹將軍,我且先回去了。&rdo;禹泰起道:&ldo;請。&rdo;仙草正要下臺階,又倉促間回頭。禹泰起還站在原地,正在看著她。仙草遲疑了片刻,終於問道:&ldo;禹將軍,那天你在乾清宮裡,為什麼要跟皇上討我?&rdo;禹泰起目光微動:&ldo;小鹿姑姑甚是聰慧,你難道不知道原因?&rdo;四目相對,仙草看著對方深沉的眼神,終於莞爾笑道:&ldo;我想,一定是禹將軍看中了我的美色出眾,人亦聰慧難得。&rdo;禹泰起嘴角一抽彷彿要笑,卻又斂住了:&ldo;小鹿姑姑果然秀外慧中。&rdo;仙草也笑了一笑,轉身走了。不管禹泰起是因為什麼而向皇帝討自己,那絕都不可能是因為看上了她。方才目光相對的瞬間,仙草看出了這位節度使大人的眼中半點私情都沒有,有的只是淡漠高冷。橫豎她也不是因為對這位將軍大人一見鍾情才刻意接近的,要的無非是想這位禹大人能當作自己跳出宮去的跳板而已。但是現在仙草顧不上尋思這個問題。朱冰清真的不好了?先前聽說她的情形穩定了好些,太醫們也鬆了口氣,覺著復原有望。怎麼情形居然急轉而下?仙草疾步而行,來到富春宮外,見許多宮女太監都立在宮門口,望內張望。其中一個認識的宮女看見仙草,忙說道:&ldo;姑姑也來了,你們昭儀才已經進去了。&rdo;仙草點頭:&ldo;現在怎麼樣?&rdo;宮女見無人留意,就在仙草耳畔低低說了幾句話。正在此刻,又見江水悠跟方雅也各自帶了宮女急急趕來,江水悠見了仙草便道:&ldo;小鹿姑姑也在,隨我們進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