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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聽了這句，心頭一動，小聲叫道：&ldo;哥哥……&rdo;徐慈卻彷彿察覺了她的意圖，眼神一變，皺眉道：&ldo;你要說什麼？&rdo;仙草打量著他的臉色，忙把嘴邊的那句話又咽回去，訕笑道：&ldo;沒……我沒什麼要說的。&rdo;徐慈盯了她半天，才緩聲道：&ldo;我雖然不是宮內的人，卻也聽說過小鹿姑姑的許多奇聞異事，比如你先前以身殉主，卻偏又沒有死成，進了冷宮屢遭兇險，卻又安然無恙而出，後來更在羅昭儀身邊步步高昇……蔡太師盯著你，皇上也盯著你，可見你非泛泛之輩，自然有一番可觀之處。那次在歷城，你只憑我寫得半個字就能認出是我的筆跡，想必是阿憫把你教的太出色了。&rdo;仙草聽他一句一句說著自己起死回生後的種種，直到聽到最後一句，心頭陣陣苦澀。她本來想說出幾件自己以前在家裡時候的私密小事，但是這些對徐慈來說，自然可以是徐憫告訴&ldo;小鹿&rdo;的。她只憑徐慈半個字就認出他的筆跡，這已經夠神異的了，如今徐慈卻果然認為是徐憫教她的。到底要怎麼才能夠讓徐慈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徐憫呢。仙草苦笑道：&ldo;哥哥你想說什麼？&rdo;徐慈道：&ldo;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出宮？&rdo;仙草道：&ldo;宮內步步兇險，哪裡比得上在外頭自由自在……&rdo;她特意看一眼徐慈，用極小的聲音說，&ldo;何況，我覺著哥哥你是我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了。&rdo;徐慈的眉頭不出意外地皺起來，他閉了閉雙眼：&ldo;從方才跟你說話可知，你是心中自有丘壑之人，只要你願意，我相信你在宮內也一定可以風生水起。或者，你是因為覺著跟著禹將軍，比在宮內更有出路？&rdo;仙草道：&ldo;不是！那都不是我所求的。&rdo;她真正想要的就是自己方才所說的，出宮跟徐慈團聚，只是不敢說的太直白而已。此刻車窗外有人用力敲了兩下，是袁大哥的聲音道：&ldo;少主，前方哨探說像是有關卡。&rdo;為謹慎起見，徐慈下了車後，跟眾人喬裝改扮。半天，他騎馬來到車窗邊上，輕輕叩窗。仙草掀開簾子看時，一眼幾乎沒認出是誰，半晌才笑道：&ldo;這會兒不能叫哥哥，也不能叫公子，得叫大爺了。&rdo;面前的徐慈臉色微黑，且多了幾綹鬍鬚，看著比實際年紀好似要大個二三十歲。徐慈嘴角略微抽搐，差點兒也笑了出來，卻又斂住：&ldo;不要胡說，你要記得我姓劉，是賓州商販，要去蜀地販賣些綢緞，你是我的貼身小廝。&rdo;仙草垂手躬身道：&ldo;好的劉老爺。&rdo;徐慈忍著笑瞪了她一眼。無驚無險地進了荷城，在小客棧裡安歇。早先在三合鎮的時候，仙草的門口還有看守，可見徐慈對她不大放心，如今進了客棧，卻並沒有再安排人。仙草暗自喜歡，顧不上馬車勞累，自己摸到了客棧的廚房，跟廚子說了許多好話，才請對方餘了一個鍋灶給她。只是仙草太久不曾親自動手做菜，未免有些笨手笨腳的，切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指頭都傷到了，她從來是最怕這些的，但是想叫痛，又怕驚動人，少不得忍住了。徐慈的房門虛掩，仙草雙手捧著菜，小心翼翼地用腿把門撞開：&ldo;哥哥！&rdo;誰知才叫了聲，就見前方徐慈半身裸著，好像是正在換衣裳。仙草本是要低頭回避，但就是這驚鴻一瞥，卻無意中看見徐慈背上竟縱橫交錯，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傷痕。心一顫，手跟著發軟，那碟菜幾乎摔在地上。徐慈早將衣裳拉了起來，皺眉道：&ldo;你來做什麼？&rdo;仙草呆呆看著他，又看向手中的清炒時蔬，結結巴巴道：&ldo;我、我下廚炒了些新鮮蔬菜給哥哥吃。&rdo;但她很快又一搖頭：&ldo;你、你身上的傷……&rdo;這些傷並不是一次就落下的，反而像是經過許多次的折磨才會造成的。若非親眼所見，仙草無法相信自己親哥哥的身上居然會有這麼多觸目驚心的傷疤。徐慈面色淡然：&ldo;沒什麼。&rdo;又道：&ldo;我不想吃，你拿走吧。&rdo;仙草卻並沒有識趣退出，反而走了進來：&ldo;這都是怎麼傷著的？哥哥……&rdo;這一聲哽咽，淚已經自眼眶內滾落。徐慈雖認定這聲&ldo;哥哥&rdo;不代表著什麼，但是聽她這樣情切地喊了出來，仍是不禁讓他心頭髮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