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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水聲叫專心救人的夏夙心裡咯噔一下,她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看到了好好站在岸邊的林歇。
而落入水中的,居然是莫佳燕。
莫佳燕先前呼救的聲音不小,此刻陸陸續續有人趕來,幫著夏夙把丫鬟給撈了上來。
而莫佳燕是會水的,所以也沒費多少功夫,就被人救了上來。
初春天氣掉水裡的滋味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落水的丫鬟一上來便暈了過去,莫佳燕則好些,雖然渾身溼透抖個不停,臉也被凍得蒼白髮青,但她還有力氣哭,且哭得很慘。
畢竟是斷了手,可不得疼哭了嗎。
林歇沒管她,徑直去找了夏夙,被夏夙拉著上下左右好好看了個遍:“你沒事吧?”
林歇漫不經心道:“落水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麼事。”
夏夙展現了她一如既往的敏銳:“得了吧,那誰還能憑空掉水裡不成,肯定是她想做什麼,被你給撂進水裡去的。”
林歇用食指繞了繞自己肩頭的一縷長髮:“也不單單是撂水裡。”
夏夙:“?”
林歇:“我還把她的手給拗斷了。”
夏夙默了片刻,原地蹲下,捂臉。
她說:“我還想她若敢反咬你一口,我就替你辯駁回去,這下可好了,你在她身上留了傷,恐怕想爭辯也難了。”
林歇:“這有什麼的。”
夏夙抬頭看她:“這難道沒什麼?”
林歇:“反正我也嫌她煩,她剛剛明顯就是要把我拉水裡,如此用心險惡,我便是殺了她又如何,人死了,還需辯白什麼?”
夏夙這才記起,林歇如今還是惹不得的性子,於是趕忙站起身:“算了算了,我還是替你辯一辯,她是老夫人的恩人,你可別衝動。”
林歇也不堅持,只說了一句:“隨你。”
莫佳燕落水一事,果然驚動了老夫人。
祁夫人趕來老夫人這裡時,莫佳燕已經換過衣服,手也上了固定骨頭的板子,正坐在老夫人身旁哭,被老夫人哄著安慰。
林歇夏夙倒是好好坐在一邊,一個看著窗外的風景神遊,一個捧著盞熱茶暖手,都不說話。
祁夫人走到老夫人面前請安,然後才問莫佳燕這是怎麼了。
莫佳燕從老夫人懷裡抬頭,一臉淚水,我見猶憐。
她看看老夫人與祁夫人,又看看那邊渾不把她當回事的林歇和夏夙,心底越發妒恨,臉上卻是故作堅強地搖了搖頭,說:“謝謝夫人關懷,我沒事,我、我只是……”
話沒說完,又哽咽起來。
老夫人既心疼又頭疼。
心疼莫佳燕這副模樣,頭疼莫佳燕從剛剛開始就是如此,只哭,問她什麼都不肯說。
祁夫人有著北地姑娘都有的共性,那就是不耐煩哭哭啼啼。
老夫人尚且能耐著性子安慰,她卻是沒這個耐心的。
她走到一旁坐下,說道:“莫姑娘想說什麼只管說,畢竟你是在我們府裡出的事,說清楚了,我們也好給你一個交代。”
莫佳燕知道祁夫人與老夫人不同,便稍稍收了自己這副做派,苦笑道:“我沒事的夫人,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只是想回家了……”說著淚珠子又開始往下掉,轉頭對老夫人道:“以後恐怕不敢再來您這了,還請老夫人莫怪。”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老夫人和祁夫人對視一眼,都聽出了不妥。
老夫人和祁夫人都把注意力留到了莫佳燕身上,林歇則轉頭問夏夙:“怎麼不見祁二?”
祁艋行二,夏衍時常這樣叫他,林歇也就跟著這麼叫了。
夏夙垂眸:“出門了吧,自從那日老夫人差點被賊人擄走,他便時常不在府裡。”
這時大夫進來,他先頭給莫佳燕看了手傷,又去後頭看了昏迷不醒的丫鬟,這才過來回話。
祁夫人問了大夫幾句,得知莫佳燕居然還傷了手,按照大夫的說法還是被人拗斷的手,又聽在林歇夏夙之後趕去救人的下人們說,他們到時莫佳燕已經在水裡了,夏夙在遠處救人,唯獨林歇站在離莫佳燕落水位置最近的岸邊。
這麼些零零碎碎的線索,稍一拼湊,便拼湊出了一個離真相十萬八千里,可推算起來又十分合理的事情經過——
林歇把莫佳燕推進水裡,或者莫佳燕要掉水裡的時候,拉住了林歇,可林歇沒把人拉回來,而是把莫佳燕抓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