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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歇對榕棲閣內的佈置很熟悉,所以就算半夏鬆開她的手跑去屋裡找連翹,林歇也不會像在書院那樣寸步難行。
半夏怒氣衝衝地把院子裡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連翹,最後還是在林歇的提醒下先去熱了飯菜。
連翹很晚才回來,回來後又與半夏在屋裡吵了一架,這回吵得比上回兇一點,連翹被半夏罵得賭氣跑出了院門。
半夏披著外衣趿著鞋子跑到院門口,朝著連翹跑出去的背影大喊:“有本事你就趕緊走了別再回來!”
說完回頭看了看主屋,見林歇沒什麼動靜,這才關上院門回了自己屋去睡覺。
半夏屋裡熄燈後,榕棲閣陷入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主屋的門才人從裡面被慢慢推開。
林歇穿著整齊披著頭髮邁過了門檻,她走到樹下聽了會簷鈴聲,隨後才走到牆角邊,在堆放的落葉斷枝裡摸出了一根長短適中的樹枝。
這些樹枝落葉都是半夏沒事去林子里弄來的,說是等攢夠了例錢就去廚房弄些食材借些廚具來,再拿石頭壘個灶,用樹枝落葉燃火做吃的。
林歇拿起樹枝後揮了揮,手感略有些輕,但對沒內力的她來說足夠湊合了。
腳下輕挪,林歇練起了許久不曾練招式,每一招都算不上多漂亮,不過是出手的角度繁多,能保證在任何姿勢任何情況下,讓刀刃見血。
沒有內力加持,詭異的身法變得輕盈起來,如月下起舞。
長公主翻牆進來後看到林歇在幹嘛,第一反應就是屏息後退,等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林歇現在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這才舒出一口氣,走向林歇,並出聲提醒:“林歇……”
下一瞬,林歇聞聲而至,正手刺來的一劍並不算快,卻叫長公主睜大了眼睛,動彈不得。
即將刺上的時候,樹枝以食指為中心翻轉,正手改成了反手,最後落在長公主胸口的,是林歇用拳頭輕輕地一碰。
林歇放下手,長公主後退半步捂著剛剛被林歇碰到的胸口,好半天才回過神:“怎麼又練起劍來了?”
林歇走到桌邊,用樹枝戳了戳椅子的位置,然後坐下:“下午做了個惡夢。”
她一手託著下巴:“唯有練練手,才能靜下心來。”
長公主也走到桌邊,坐下後看了看林歇放在桌上的那一根樹枝:“說起來,你的袖劍和單刃刀都還在我府上。”
林歇:“沒人找你要嗎?給我做個衣冠冢什麼的。”
長公主:“呃……”
林歇:“都知道我還活著是吧,因為我的名字在高手榜上。”
見林歇已然知情,長公主只能扶額,如實相告:“也不全是,還有挺多人覺得你就是死了,高手榜上的排名不過是朝廷不知透過什麼手段威脅聞風齋加上去用來嚇唬人的。”
林歇:“哦?那你家那位靖國公可有說什麼?”
長公主放下手,眼神飄忽:“他說……”
林歇充滿好奇地“嗯?”了一聲
長公主:“他說你即便是真的死了,名字往榜上一掛也足夠震懾廢帝餘孽,更何況你不過是詐死,且陛下近兩年為清除廢帝餘黨略有些瘋了魔,若在這時候讓別人知道你死了,只怕又得再多殺一批趁機冒頭的,不利於社稷安穩……”
林歇:“真心話呢?”
長公主捂臉:“他說憑什麼你就能脫了俗務一身自由,他還得宿在聞風齋一個月都回不了幾次京城。”
林歇:“嘖。”
聞風齋的人果然討人厭。
長公主挪開手露出臉:“所以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林歇換了隻手撐著下巴:“自然不是,這件事我前些日子便知道了,昨夜見你一直在苦惱君蕤打人的事情就沒提。對了,君蕤的事情如何了?”
長公主提起這件事,臉上露出幾分高興的模樣來:“我聽了你說的,把那老匹夫與他孫子,還有那日被君蕤打的人一塊叫到了書院,一番逼問恐嚇,將那幾個毛頭小子嚇得什麼都說了。呵,一群無能的窩囊廢,蔑視起女人來倒是能耐得很,我直接冠了個藐視皇家的罪名,叫人把他們下了獄,看那老匹夫還有沒有心思讓我歸家教子去。”
林歇聽長公主鬆快的語氣,給她潑了盆冷水:“可若是這個時候,有人將君葳在書院裡仗勢欺人的事情捅了出來,你說禮部尚書,會不會拼著與你同歸於盡也要拉你下馬?”
長公主一愣:“你說誰?”
“君葳,葳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