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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要感激涕零的事,到了她這裡,偏偏就越發理直氣壯起來,倒還沒忘了反打一杷。
唐灼灼默了一會,再抬起頭來時面上又帶了笑意:“殿下用早膳了嗎?”
霍裘一身寒凜,偏偏眉目溫和如玉,瞧她的眼神不自覺帶了一份叫人無處躲避的灼熱。
那日之後,雖然她並未對他突生情意,但卻換了一種方式對他開誠佈公。
他一想到那日面帶酡紅的唐灼灼拽住他的腰帶,眼神既羞又澀,脆生生地喚他的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哪怕她還未曾對他生出些許情意,但這已是他不敢想的意外之喜。
霍裘挽了她鬢邊一縷碎髮,想起接下來要說的事,神慢慢嚴肅起來,動作卻是極致溫柔。
“未曾。”
“孤是來與你說一聲,原定十日後的西江一行,要延後一段時日了。”
唐灼灼臉上的笑意變戲法一樣的消了下去,她低低地嘟囔幾聲:“殿下可答應了我的,君子無戲言。”
說罷,她又覺著不甘心,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委屈十足,磨磨蹭蹭到霍裘的身邊,就連聲音也特意壓得帶了一些哭腔:“殿下,這些天我都有好好吃藥的,你也見著了的。”
霍裘見她白嫩的小拇指勾了他朝服一角,那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的。
頓時腦仁一疼。
“孤說帶你自然就會帶你的,只是昨日父皇同孤說將皇祖母的八十生辰挪到這幾日,好好慶祝慶祝。”
唐灼灼這才鬆了他的衣角,皺著眉道:“皇祖母的大壽不是在兩月之後嗎?”
“恩,欽天監上稟父皇,三日後大吉,那時大辦可增皇室氣運。”霍裘神色有些慵懶,眉宇間略見疲憊。
瓊元帝大病一場傷了元氣再加上年輕時落下的病根,如今大多的事都交到了霍裘的手裡,他一面要將朝堂中的事處理得滴水不漏,一面又要提防著那些狼子野心的皇子。
唐灼灼見他這般樣子,心頭一軟,踮起腳給他揉了揉眉心,“這日子定得未免匆忙了些?皇祖母大壽的壽禮我都未準備好。”
她不再口口聲聲的妾,再加上柔若無骨的小手帶著一點冰涼蹭在他的眉心處,霍裘從喉間溢位一聲低笑,“都替你備好了。”
唐灼灼這才放下心來。
皇太后年事已高,平日裡長居慈寧宮吃齋唸佛,不問世事,但年輕時卻是個頂頂厲害的,宮裡宮外都流傳著她的故事,只是唐灼灼並沒有見上幾面。
霍裘低低嘆了一聲,尋了她玉白的小手捏了捏。
“孤這幾日有得忙,晚膳就不必等孤了。”
等霍裘走了,唐灼灼瞧著送來的一大箱稀奇玩意,懶懶地挑眉,盯上了笑得一臉殷勤的張德勝。
“娘娘……”張德勝心頭一跳,危機感來得格外強烈。
“聽說鍾良娣被殿下禁足了?”
張德勝忙不迭笑著甩了甩拂塵點頭稱是。
“那本宮進去瞧瞧,當無大礙吧?”
唐灼灼將修剪盆栽的小銀剪放下,不施粉黛的面上笑得明豔:“聽說那日本宮的人進不得她的殿門?”
張德勝啞然,頭大如鬥。
柳韓江
玉溪宮離宜秋宮有一些距離,唐灼灼換了一身衣裳,手裡輕輕搖著一把芙蓉色的團扇,加上天早太陽不大,倒也沒覺得有多熱。
倒是一邊苦著臉跟在後頭的張德勝,臉上的汗擦了一層又一層,面色苦不堪言。
就應該叫底下那幫小兔崽子來送的,這下可好,東西是送到了,人也回不去了。
雖說這鐘良娣現在不受寵,那也是擺在明面上的主子,保不準日後是個什麼形勢。就是再不濟,主子爺登位後,憑著鍾家的家世,一個妃位是跑不掉的,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雖是這樣想著,但張德勝到底還是不敢說什麼,一路踮著腳跟在唐灼灼的後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自幼跟在主子爺身旁,自然極會揣摩霍裘的心思,這太子爺分明是把太子妃放在心尖上了,他只要看清時勢就好。
迫不得已的時候,必得得罪那麼一個。
唐灼灼哪裡不曉得他心裡的花花腸子?這就是個人精。
但好在這人精格外的懂事。
拐了個彎,他們一行人就到了玉溪宮的殿門前,外頭還是守著兩名宮女,見了她忙不迭跪在地上行禮。
唐灼灼用手裡的扇子微微遮在頭頂,自顧自與身旁的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