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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灼灼不明其意,迷濛著眼,問:“什麼話?”
霍裘生生壓下心底的一口氣,目光深邃的如同兩口古井,血液裡的跳動聲卻是一聲比一聲強烈。
“你往日……”他頓了頓,緩緩閉眼道:“對王毅的情分,都是因為他在你落水之時救了你?”
唐灼灼覺得他身子僵硬得可怕,想回頭看他表情,卻被他雙手死死摁住肩膀,只好點了點頭,低低地嗯了一聲。
當時她衣裳都溼透了,女兒家的名聲何等重要?更何況王毅也生得不錯,這才叫她瞎了眼瞧上了。
男人的身體隨著這一聲徹底放鬆下來,他低而又低地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唐灼灼卻分明感覺到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霍裘此刻被氣得心尖泛疼,連帶著眼裡都有些澀酸。
這個小東西往日裡瞧著比誰都聰明,怎麼當時就那麼蠢?
合著兜兜轉轉這麼長的時間,他都輸給了自己的替代品?
夜色緩緩追進別院裡, 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布, 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一絲不留,連帶著吹來的林間冷風都是幽暗悄無聲息的。
唐灼灼感覺男人有些不正常,又瞧不到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心裡難免有些打鼓。
“殿下是不是生氣了?”她身子嬌嬌小小,被他抱著坐在軟凳上正好抱個滿懷, 回過身問他, 旋即有些懊惱地低喃:“是妾失態了, 今日就不該出去的。”
霍裘將她放開,緩緩站起身來, 冷毅的臉上表情依舊看不出什麼變化,只是垂在一側的手握了握又鬆了開來,對她問的話避而不談,只是別有深意地淺笑:“是誰說今日晚間候著孤的?”
唐灼灼漲紅了臉, 蘊著水霧的杏眸裡媚色流轉,她垂下眼眸微嗔,“和殿下說正事呢。”
隨後又道:“還以為殿下今夜不會回了。”
霍裘輕輕頷首,一身清冷的黑色衣袍簡直要和外面的夜色融為一體, 只有聲音還有幾分溫度:“孤才一夜未歸就被嬌嬌想方設法叫了回來, 若是再不回,嬌嬌豈不是又要氣得胸口疼?”
這小嬌氣包, 一天天的只會喊疼,分明是把別人氣得心肝疼。
他的聲音多有溺寵, 唐灼灼伸出嬌嫩的掌心捂了臉,又從指縫間偷偷看他,而後重重點頭道:“是會疼的。”
霍裘失笑,朝著李德勝吩咐道:“孤今夜留宿悠曲閣,去把孤要處理的奏疏搬過來。”
這麼個愛勾人的小東西,他今夜定不會放過了。
唐灼灼別過頭,心思一轉,磨磨蹭蹭走到霍裘的身旁,纖細白皙的手指按揉著眉心,嬌媚的美人兒頓時有了一股子西子捧心的柔弱。
她難受地哼哼,偷瞄著男人的臉色,聲音又低又弱:“妾頭疼的。”
霍裘微微挑眉,看著跟前的女人,半晌才道:“又想喝藥了嗎?”
唐灼灼訕訕地放下遮臉的廣袖,衣裳上的銀線閃閃,她面若桃花,捻了一塊梅花糕送到嘴裡,鼓著腮幫子含糊道:“就是有些餓了,殿下不必擔憂。”
霍裘眼裡沁出淡淡的笑意,顯得整個人都稍稍柔和幾分,女人腰肢纖細不堪一握,上挑的杏目明明澄澈如水,卻被眼角的那朵顯眼的小花生生搶了風頭。
霍裘目光陡然幽暗幾分,裡頭燃起一串火苗。
那年冬日極冷,小姑娘穿著白色夾紅的小襖,雪白的絨毛襯得她小臉極白極媚,卻不慎掉到了湖裡面。
他清心寡慾那麼久,在那天將人救起來之後渾身溼透,冷得鑽心,心跳卻快得離譜。小姑娘昏迷著發抖,嘴唇凍得烏紫,眼睛都睜不開只有兩隻手揪著他胸口的衣物直打抖。
他幹不出英雄救美的事,將人放在閣子裡引來了她身邊伺候的婆子後就回宮了,沒有人知道那麼一個事,他也沒有再關注過唐灼灼。
一個女人罷了。就算是一個頻頻入夢的女人,就算還留著她身上掉下來的那塊玉佩,也撼動不了他霍裘分毫。
可久久壓抑的情愫在再次見到她時才後知後覺的迸發出來,勢不可擋。
夜夜如夢都是那雙含著淚的媚眼,又是一次午夜夢迴,霍裘足足呆了一整晚,而後冷著臉問了這女人的一些事,自然也就知道了王毅。
他起了掠奪的心思!
王毅那樣的男人護不住她。
費了那樣多的心思,他們兩個爭吵無數,臨到頭來她卻說情起落水之恩,簡直荒唐!
唐灼灼被霍裘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挪了挪身子,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