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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便覺著心寒。
與她恰恰相反的卻是朱琉,她俏臉含著一縷淡笑,將臉頰上的髮絲攏到肩後,道:“比不上牧戈姑娘的心機,不愧是可汗親自教出的人。”
霍裘將一臉憤憤的小姑娘擋在身後,堅毅森寒的臉上似笑非笑,直面屋塔幕,道:“可汗明知那女人犯的是何罪還要袒護著,這情誼當真可說得上是感天動地的。”
“朕且不管你們那些破事,但凡傷了皇后分毫,按我中原律法,株連九族也不為過。”
他眼底的黑色噬人,一時之間,屋塔幕竟有些不敢與這樣年輕的君王直視。
唐灼灼被霍裘帶回去時,夜色更深幾分,瑟瑟秋風吹黃了葉片,趁著無人,唐灼灼軟了骨頭一樣的靠在男人肩頭上,面若桃花,將一雙溼漉漉的杏眸也笑成了一泓彎月泉。
霍裘無奈,捏了捏她粉嫩的指尖,問:“可開心了?”
唐灼灼眯著眼睛點頭, 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了男人身上, 瞧著像極了一隻慵懶饜食的貓兒, 特別是眸子半開半闔的時候,媚得能滴出水來。
誰也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霍裘呼吸悄然重了幾分,俯身低頭將小姑娘抱到椅子上, 才吩咐全安將藥端了上來。
黑濃的藥汁混著屋裡的香味,唐灼灼下意識地扭頭皺眉, 好容易端著藥碗將裡頭的藥一飲而盡, 一張玉白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冷風如絲如縷, 吹得桌上的燭火明滅不定,唐灼灼將蜜餞含在嘴裡, 一側的腮幫就鼓了起來,燈光下女人一張桃花面既嬌且俏,更莫說還嘟囔著掛在了男人的身上。
普天之下,也只有這麼個女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只是崇建帝從善如流,縱著這嬌氣包久了,如今便覺著倒也習慣。
從霍裘的角度看,女人嬌嫩的臉頰在燭火的照耀下纖毫畢現, 他沉了眸子才要說話, 便見唐灼灼悄然紅了臉,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輕輕抿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樣的,一觸即離。
霍裘身子僵了片刻, 而後骨節分明的食指摩挲著被她親過的那片地方,眸光熱烈得幾乎能將唐灼灼烤化。
唐灼灼低垂著頭,有些不敢看他,卻又無法忽視這樣的存在,只好吶吶地絞著手指,十足的羞怯模樣,聲音沉入外頭的綿軟細雨裡,帶上了萬千種的柔意,“皇上這樣瞧著我做什麼?”
小姑娘羞得厲害,就連臣妾也不稱了。
霍裘的手指只能感受到下巴上的黑青胡茬,硬生生的扎手,可分明,她身上縈繞的香甜氣息還在鼻尖。
男人目光墨一樣的黑,勾了勾嘴角。
“嬌嬌還怕羞?”還有什麼是她怕的?她是個什麼膽子兩人皆是心知肚明。
不過是一個甜笑,一段糯音,以及一個淺嘗輒止的吻,便恨不得勾了他的三魂六魄。
唐灼灼纖細白嫩的手帶著絲絲的涼意,撫在了男人的一側臉頰上,指尖輕碾在方才她親過的地方,眼中突然就帶上了迷濛的霧氣,溫聲細語地問:“皇上怎麼總對臣妾這般好?”
方才那事,定是他給琉璃善了後。
這男人嘴上千般生硬萬般淡漠,可心底卻是極其口不對心的。
甚至在知曉她咽不下這口氣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在她自個動手前就早早安排好了一切。
哪裡還像是那個嚴苛到近乎不近人情的崇建帝?
分明就是無微不至體貼入微的儒雅公子。
最叫唐灼灼吃驚的卻還是子嗣的事。若她只是一個尋常妃嬪也就罷了,寵就多寵一些,可她身份擺在那,皇嗣何其重要?
特別是在他還尚未有一子一女的時候,焦慮與憂心似乎就成了一種壓力,橫亙在男人心頭。
唐灼灼不是沉溺在男女之情中不可自拔的女人,重來一回,她瞧得十分明白。
當形勢十分清晰地擺在自己跟前無從選擇的時候,一味的自怨自艾只是徒增傷悲罷了,悲慟大哭過之後,女人似乎都會格外堅強一些。
她甚至都已做好了準備,霍裘會來與她說挑選妃嬪充納後宮的事,她原想得好好的,若是他提出來,她自是會點頭的。
可沒有,一句話也沒有。
霍裘抿了抿嘴角,目光深邃得只叫人不敢直視,他倏爾低笑:“嬌嬌不是日日裡唸叨著要朕多疼你一些?”
她既然天天的念著,他哪裡還捨得不如了她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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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啟程回京,君王儀仗擺開,沿途百姓一路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