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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溫和清潤。
“皇上,草民能否與皇上單獨說兩句”
這話一經說出,唐灼灼便生生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根本不知道江澗西想與霍裘說些什麼,可冥冥之中,又能感知到一些什麼,那絕不是她希望霍裘聽到的。
“當著我的面,也不能說嗎”
唐灼灼勉強擠出幾縷笑意,好叫那話說出來的時候更自然一些。
可江澗西與霍裘都是何等人物,她那樣細微的表情與動作,一絲一毫也瞞不過去。
霍裘終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可。”
一錘定音。
這一聊,便是兩炷香的時間。
外頭小庭院裡的花枝上聽著兩隻體型小巧的鳥,偏著頭唧唧地叫喚,平白為這風雨瑟瑟的冬日添了幾抹活氣。
唐灼灼玉手托腮,皺著眉頭漫不經心地拿了手頭上的鐲子敲核桃吃,水頭極好的玉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不過幾下,便裂了兩條縫,眼看著是毀了。
安夏與紫環對視一眼,也沒了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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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的偏殿裡,霍裘大刀闊斧地坐在長椅上,明黃色的寬大袖袍拂過桌案一角,晃得人有些眼花,他長指微敲,劍眉一挑,好整以暇地問:“皇后身子到底如何”
竟連她自己也要瞞著
江澗西嘴角蘊著溫潤的笑意,笑意卻只溢於表皮,不達眼底,反問道:“皇上不是早便宣宮中的御醫瞧過了”
該是什麼個結果,心底自然門清。
霍裘終於緩緩地斂了神色,片刻後啞了聲音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江澗西自顧自地尋了一把軟凳坐下,神色泰然自若,聽了這話,眸中的黑光一閃而過,他似是對著話來了興趣,就連唇畔也染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今日這般局面,唐家丫頭心裡再清楚不過了,我三年前便與她說了個明白。”
江澗西越說語氣越輕快,又輕抿了一口茶水,抬了眸子,“辦法自然是有的,我江澗西一生就這麼兩個徒弟,自然是處處都考慮妥帖了的。”
霍裘緊緊皺著的眉終於鬆了鬆,積在心底已久的鬱氣消散了不少,連帶著眉梢處也少了幾分凌厲。
他緩緩站起身來,聲音如積雪消融,“只要先生肯出手,加官進爵,真金白銀,但凡朕能做到,定不吝嗇。”
江澗西淺笑著搖頭,面上表情深意十足,他也跟著站起了身,端的是清潤舒雋的公子樣,他微微側目,道:“皇上可知那丫頭為何不想你我單獨談話”
說起這個,霍裘食指動了動,原就暗沉的瞳色更加深不見底。
他自然注意到那女人狀態不對,必是對他有所隱瞞,而這等隱瞞,她並不想叫自己知曉。
“為何”
江澗西瞧了手裡捧著的茶盞許久,指腹摩挲在細膩的花紋上,片刻後,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忽而勾了勾唇,將茶盞放下。
“皇上有所不知,我當年傾了全力給那丫頭續命,後她離開寺廟之際曾給過她三顆丹丸,可保她身子康健,一顆我親眼瞧著服下,另外兩顆,我則叫她在十九歲生辰左右服下。”
這席話不疾不徐,卻叫霍裘眼皮接連跳了幾下,男人半邊的身子都籠在寒冰的黑暗中,面上的表情叫人不寒而慄。
江澗西斂了面上的玩味,重又坐在了凳子上,慢條斯理地道:“在先帝的床前,我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就聞著了那丹丸的藥香,那時候,想必您才服下那丹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