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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一咬牙,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娘娘日後恐難有孕啊!”
這話一出,他不敢再抬頭。說是恐難有孕,實則日後能有孕的機率甚至可以忽略不計,若說這躺在裡頭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這位主子。
那可是後宮之主啊!
這樣的訊息一旦傳揚開來,被有心的人加以利用,他甚至可以想象,不出十日的功夫,崇建帝的案頭上擺著的摺子就全是申請廢后再立。
本就因皇上獨愛長春宮的這位,又遲遲不肯添進新人,那些家中有適齡女子的舊臣新貴早就隱有怨言,如今這理由可不就是一場及時雨?
甭管事情如何,單皇后無所出這一條,就已成了罪。
霍裘身子僵硬得不像話,分明覺得動下手指都困難,卻硬生生將手中的茶盞碾成了碎末,溫熱的茶水流下來,淌到衣裳上,叫他渾身寒涼。
“這事……可有辦法醫治?”他的聲音一字一句嘶啞無比,每說上一個字,心頭都如同在剜肉一般。
李太醫頭伏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如今聽了霍裘的問話,細細思索片刻,才遺憾著道:“這世間萬物萬法,皆是有跡可循,只是臣愚昧,還未有那等醫術。”
“皇后娘娘的身子皇上是知曉的,本就體虛體弱,如今小日子才過,小腹又受了撞擊,這才……”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渺茫。
霍裘猛的闔了眸子,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問:“江澗西可有法子?”
“皇上容稟,江澗西雖然人稱神醫,可對婦人之症一向是不精通的。”
十一月的天裡,豔陽高照的甚至還有些熱,霍裘偏頭瞧了一眼身後,輕薄的床幔之下,女人的身子再纖細不過。
心突然就有些泛寒。
眼前還是她纏著鬧到自己懷裡,誇著柳瀟瀟長得可愛的情形,他還記著那時她的表情,眉眼間都是柔和的笑意,嘴角抿出一個細微的弧度,牽扯出兩個嬌甜的梨渦。
那是任何男人都逃不開躲不過的眼神。
霍裘不敢再想下去,他眼底泛出森寒的冷意,漠然吩咐道:“此事給朕爛在肚子裡,一個字也不準洩露出去。”
李太醫自然有分寸,就在他躬身準備退下的時候,霍裘突然啞著聲音道:“皇后問起也不要說。”
李太醫驚訝地抬眸,卻還是點了點頭,“臣遵旨。”
皇上這是準備瞞住所有人啊!
原以為這位主子爺在知道皇后不能生育之後會有所冷待,可瞧著這架勢,倒也不像是他想的那一回事啊。
唐家的這位,倒也真是個好福氣的。
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霍裘幾步走到床榻前,掀開繡著海棠花葉的床幔,目光就落在了唐灼灼那張蒼白蒼白的臉上。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她還在笑著取鬧他,暗地裡無法無天。
她躺在床上不動便叫他生出一種惶恐之感來,霍裘坐在床沿邊,輕輕握了她雪白的手腕,一握上去才發現,她的手腕瘦得只剩下了骨頭。
她太過瘦弱,平日裡又是個素來挑食的,自個對她又是多有縱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他嘴唇有些乾裂,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失了血色的唇瓣,視線卻到了錦被以下—那是她的小腹。
“也罷,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性子呢。”
片刻後,霍裘輕聲道,神色一點一點的柔和下來。
等出了帳子,張德勝急忙迎上去,稟報道:“皇上,禁衛軍已查出來了,是那牧戈姑娘在馬鞭上做了手腳,而後甩到了琉璃郡主的馬上,牧戈姑娘避讓的時候,又驚著了娘娘的馬。”
“現在琉璃郡主傷了腿,牧戈姑娘也暈了。”
霍裘沒耐心聽這麼多,森寒之意畢顯,“將人給朕關起來,押回京都受審。”
張德勝遲疑一下,問:“皇上,那可汗那裡……”
到底不好交代。
霍裘一想起那句子嗣艱難就覺得心像是被細密的針扎過一樣,現在一聽張德勝說起這個,更是森寒一笑,“朕倒想叫他給個交代呢!”
就今日這個事,叫他從今往後斷子絕孫也不為過!
張德勝不敢再勸,帶著人去了屋塔幕的帳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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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會的功夫,朱琉雪白的腳踝就腫得高高隆起,像是被蜜蜂蟄了一個大包。
紀瀚瞧著再清貴雋邁不過,身子卻極有力量,一口氣將朱琉抱著到了她的帳子裡,期間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