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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著的燜子料很足,就連青椒也很味美,顏湘吃著吃著,身體變得暖洋洋的,思維也活躍了起來。
他讀書時文化課成績不怎麼樣,也許就是因為思維太跳脫,沒個定性。顏湘邊走邊吃著手裡的火燒,偷偷抬眼看蔣先生。
哥哥小時候會帶他走街串巷地在衚衕裡買小吃,那麼蔣先生也會吃路邊攤嗎?那他會吃大排檔嗎,知道麻辣燙是什麼嗎?會不會從來沒吃過烤腰子。
顏湘想像到蔣榮生西裝革履地坐在路邊買冰粉兒的樣子,頓時滿頭黑線,晃晃腦袋把這種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可是蔣榮生好像有讀心的本事,背後也跟長了眼睛似的,回頭看他,語氣跟以往有點不一樣,居高臨下地:「想什麼呢。」
顏湘像做壞事被當場抓住似的,磕磕巴巴回答:「沒,沒有。」
「驢肉火燒是買給你吃的,我平時很少吃。」
「為什麼,好吃的呀。」顏湘又低頭啃了一口。
蔣榮生說:「我母親是俄羅斯人。」
「哦哦,我媽媽是中國人。」
蔣榮生:「……」
顏湘捧著驢肉火燒,嘴裡還咀嚼著燜子,抬起眼皮,線條柔和的大眼睛撲稜著光,無知無覺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蔣榮生說:「我隨母親在俄羅斯生活了很長時間,飲食習慣偏俄式,北城的小吃我吃不慣。」
不知道為什麼蔣榮生說自己偏毛子的時候感覺很,顏湘又想像了一下蔣榮生大冬天裡赤著胳膊跟黑熊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覺得更好笑了。
蔣榮生:「……」
蔣榮生拍了一下顏湘的頭:「又想到了什麼。」
「沒有。」顏湘怎麼敢說出來。
蔣榮生半無奈地:「你母親輔導你功課的時候,脾氣應該會很不穩定。」
「這你都知道?」顏湘三兩口吃完了最後一口驢肉火燒,眼睛又瞥向蔣榮生手裡的那一袋,心虛,「蔣先生,你要是不吃,別浪費了。」
蔣榮生哭笑不得,把手裡的那袋遞給顏湘:「慢點兒吃。」
「好。」
蔣榮生看著,想了一會,說道:「顏湘,你真是像一隻狗。」
這回輪到顏湘啞了一瞬間,他腦袋裡在想,為什麼說他像狗,是要了驢肉火燒嗎?可是他又不吃,不吃就浪費了,好端端地為什麼又罵人呢。
蔣榮生笑了笑,沒有解釋,墨藍色的眼眸凝視著顏湘臉上的表情,片刻後,他微微俯下/身,湊近了顏湘。
估計小時候儘是吃零食去了,都沒有好好吃飯,蔣榮生每次親他都得低頭彎腰才能碰到他的嘴唇。
顏湘依舊還是不會親吻,傻傻地仰著臉,因為吃驚,嘴唇不經意地微微張開,蔣榮生的舌尖便順著狹窄的裂縫,舔進去,一下一下地勾著笨狗的舌尖,色/情地互相交纏著,呼吸和喘息溢位來,與空氣裡的雪繾綣著。兩片唇稍微地分離,喘了幾秒鐘,接著是更加激烈的吮吸。
顏湘在蔣榮生的懷裡掙扎著,細碎地呻/吟,吻的時間太漫長,他的腦袋又開始暈了。
抱著親了很久,蔣榮生終於放開了顏湘,低頭抹了抹他的嘴角。
半天后,蔣榮生又微微蹙著眉,眼睛裡帶著似是而非的笑,輕嘆道:「一股驢肉火燒味道。」
顏湘腦袋還暈著,眸光裡帶著水霧,瞪了蔣榮生一眼,又拿起驢肉火燒啃了一口。
還真是很像一隻狗。
腦袋裡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餘,像狗一樣,有著人所無法理解的坦率和不設防。
很難記仇,永遠好脾氣樂呵呵地,給什麼都受著,像狗一樣,習慣性地對每一個人都展示善意,露出暖洋洋的肚皮。
蔣榮生用搓起指尖用力地揉了揉顏湘的耳垂,拎著他的耳朵,像玩玩具一樣拎著他的腦袋左搖右晃,臉上是饜足而輕慢的笑意。
顏湘反抗也無濟於事,只好拼命忍受,低頭認真地吃著驢肉火燒。
還剩幾口,就聽見蔣榮生說:「到了。」
顏湘從驢肉火燒裡抬起頭,茫然地,到了哪裡,什麼文博保護單位嗎嗎?
抬起頭一看,是個四合院的宅門,面前一扇巨大的高高聳起的朱門,獸首銅鈴獠牙露著,最上邊有個牌匾,筆力遒勁,豪情萬丈地寫著燙金大字,是「蔣府」倆字。
烏金色的屋簷像巨大的翅膀一樣張開,底下是雪白的牆壁,牆壁前是各類花兒,花瓣上落了雪,依舊姿態嬌艷動人,沿著牆壁慵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