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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湘坐在路邊的馬路上,身後是一座又一座像宮殿一樣的豪華奢靡的太平洋別墅,坐落在太平洋沿岸邊,像上帝昂貴的珍珠西洋棋。
他曾經見過裡面的樣子,可是從來那從來不是屬於他的家。
想到這,顏湘的火又上來了,怎麼有人能這麼狡猾,竟然還敢騙他說他們去la登記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簡直把他當小孩騙!
他們從來沒結婚,北城,舊金山,所有的房子也從來不是他的家。
他能去哪裡呢?
顏湘坐在路邊,不斷地想著辦法,忽然之間覺得這些棕櫚樹一點都不好,實在是太高了,太大了,把整個夜空都割碎了,看不到天空的痕跡,也把他遮得如此渺小。
能去哪裡呢?顏湘不斷地想著。
其實途中也有路過的外國人向他搭話。
大概是因為顏湘看起來很可憐,孤零零的一個小孩坐在路邊,亞洲偏幼態的面孔,光著白皙又圓潤的腳趾,無助地蜷縮著。
身上的衣服能看出來是來自於附近某個富豪的家庭,大概是跟父母吵架跑出來,又不知道去哪裡的小孩。
而且他一定是乖小孩,沒有順勢就胡鬧,約人抽大||麻,喝酒磕||丸子,淫||亂一整夜。有太多這樣的叛逆壞小孩了。
他沒有。
他就只是坐在馬路邊,無處可去,低著頭髮呆。
這副樣子理所應當地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心,還有某種不可言喻的意圖,但是也沒人敢真正動他。
顏湘顯然是被精心照顧得很矜貴,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在進入這片居住區之前,每個人都受到了嚴厲的警告,暗示著住在附近的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最好保持冷靜,不要惹麻煩。
相比於一時的情趣,還是自己的安全或者自由,或者生命比較重要。
有人試著朝顏湘搭訕,但是說了好幾句,顏湘都不回答以後,他們覺得沒意思,就直接離開了。
顏湘一直沒有回答過路過的任何人,一是他聽不懂對方講的話,美國人口語跟平時考試很不一樣,充斥著大量的日常用法,講話又黏,還有口音,顏湘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二來,他不認識舊金山。此刻對陌生的城市,尤其成年的陌生男人抱有強烈的警惕心。
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
直到十二點的鐘聲快到了,顏湘想站起來,他隱隱約約記得,前面好像是有一個警察局的。
正當顏湘忍著痛,想站起來的時候,身邊有人扶住了他。
顏湘下意識地甩開,以為是蔣榮生。
說不清楚直覺來源於何處,有可能是被照顧習慣了,理所應當地覺得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只有他。
也有可能是覺得蔣榮生是偏執狂,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顏湘粗暴地甩開,回過頭,正想生氣,卻發現並不是那個男人。
而是一個個子稍矮的外國老太太,花白的頭髮捲起來,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的衣著十分得體優雅,正帶著笑容望向自己。
顏湘瞬間愧疚起來,磕磕絆絆地用英文說:「rry,rry,i thk you is y y……」
很典型的中式英語,而且顏湘發現在他描述關係的時候,卡殼了。
無法用準確的中文,說清他跟姓蔣的之間的關係,英文詞彙量也很少,更不知道怎麼用英語表達。
老太太十分寬容地笑了笑,扶著顏湘,問:「hey kdo,are you lost」
(嘿,小孩子,你迷路了嗎?)
顏湘雖然聽不懂前面那個,但是能聽得懂老太太在問她是不是走丟了。
老太太笑得溫暖又慈祥,顏湘是個心很軟的人,瞬間就不好意思再樹立防線,他點點頭,嘗試著用英語交流,這是他第一次跟外國人說話,緊張得心臟在抖,怕對方不耐煩。
顏湘小聲又不自信地說:「yescan you tell how to go to the,the…cha…」
顏湘不講究語法了,反正對方應該能聽懂,但是大使館的英文是什麼來著……
顏湘又想抽自己了,他外文真的太爛了。
腦子又不好用,隱約記得好像是a開頭,但是怎麼說來著。
老太太又問:「are you chese」
(你是中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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