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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交談聲飄遠,姚沐兒捶捶凍僵的雙腿,實在冷得受不了,起身去灶房燒了半鍋熱水。
堂屋內,姚玉珠啃著點心對她娘說:“娘,我好像聞見燒柴的味兒了。”
姚桂芝愣了下,隨即一拍大腿,“壞了!”
“小賤蹄子,誰讓你燒熱水的,不知道冬日裡柴火稀缺嗎!洗個衣裳都要用熱水,當自己是富家哥兒呢,可惜跟你那個早死的親孃一樣,一輩子都是個窮命!”
姚桂芝從堂屋衝出來,對著姚沐兒一通罵。
姚沐兒小時候還知道還嘴,教訓捱得多了便漸漸不敢了,可今日姚桂芝不止罵了他,還罵了他娘。
“我娘不是。”姚沐兒站在灶房裡,漆黑的瞳仁直直盯著姚桂芝。
姚桂芝被他盯得心裡發毛,越是心虛害怕,嘴上越是不饒人。
“還敢瞪我,今日不光你沒飯吃,你弟弟也休想吃一粒米!”
“大清早的吵嚷什麼,不夠讓人看笑話的。”
院門被推開,是姚沐兒親爹姚興福,從鎮上回來了。
“他爹回來了。”姚桂芝立馬笑著迎上去,接過做木工的傢伙事兒,問道,“怎麼樣,那錢家可同意僱你做活了?”
“同意什麼,被人截胡了。”
姚興福臉色十分不好,這一趟不僅吃了閉門羹,還遇上大雪天,不得不在鎮上留宿,平白搭進去十來文。
寒冬臘月,物價瘋漲,往日十文錢就能住個稍好點的旅店,現今只能住最次等的大通鋪,棉被又黑又硬,蓋在身上似一塊鐵疙瘩,壓得他一夜沒睡好。
“啥!被人截胡了?哪家的,可認識?”
姚桂芝心疼到滴血。冬日找活本就不易,好不容易尋摸上一個,不想被人搶先一步,讓她怎能不氣,何況這訊息還是她使銀子跟人買來的。
“不行,這活是我跟姚大嘴花兩文錢打聽來的,既然沒成,我得去找她把銀錢要回來!”
“要什麼要,是我去得晚誤了時辰,跟人家有什麼關係。”姚興福攔住她,對一旁晾衣裳的姚沐兒,道,“餓死了,家裡有什麼吃的,看著弄點。”
姚沐兒點頭,收起木盆去了灶房。
“玉珠跟寶書呢?”
“在屋裡吃果子呢。”
“嗯。買了幾塊飴糖,拿給孩子們吃。”
“呀,咋買這麼多?”
“昨兒晚上下著大雪,糖販子著急回家,左右剩得不多,就把這些便宜賣我了。”
“行,待會兒我留下年節要用的,剩下的拿給兩個饞嘴的吃。”
“給沐哥兒跟青雲留兩塊兒。”
“沒門兒!那小賤蹄子剛才還跟我頂嘴來著,想吃飴糖門兒都沒有!”
灶房外沒了動靜。
姚沐兒眨眨酸澀的眼睛,拿起水瓢往鍋裡添了半瓢水,又抓了一把陳米,淘洗過後撒進去。
姚桂芝看米麵看得緊,平日裡熬稀飯只放半把米,他跟弟弟姚青雲碗裡恨不得一粒米都沒有,只有她那寶貝兒子從鎮上書院回來,才能多看見幾粒。
看著沉到鍋底的白米,姚沐兒抿了抿嘴角,又從米缸抓出小半把添進去。
有爹在,後孃不敢讓弟弟餓著肚子。至於多加的米,左右不過一頓打罵,他早就習慣了。
兩刻鐘後,外出撿柴的姚青雲,揹著竹筐進了小院。
姚桂芝端著醃菜從灶房出來,歪頭瞅了眼竹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怎麼才這點,這些柴用不上兩日就燒完了。”
“剛下過雪,山路不好走。”姚青雲繃著臉,把撿來的乾柴背進柴房碼好後,轉身進了灶房。
“哥,我幫你。”接過姚沐兒手裡的粥碗,看到碗底藏著厚厚一層米,驚訝道,“竟然放了這麼多米,姚桂芝撿到銀子了?”
姚沐兒嚇了一跳,連忙去捂弟弟的嘴。
“別亂說,當心被聽到。”
見弟弟撇嘴,姚沐兒笑著摸摸弟弟的頭,“快去吃飯吧,哥偷偷給你加了好些米呢。”
“哥你呢?”
“我收拾乾淨灶臺就來。”
姚沐兒避開弟弟視線,彎腰擦著灶臺,裝作忙碌的樣子。
姚青雲沒走,梗著脖子氣憤道:“姚桂芝是不是又不讓你吃飯了?”
“沒有,再耽擱下去爹該生氣了。”
姚沐兒把弟弟推出灶房,看著弟弟瘦小的身影,鼻尖一酸。
自己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