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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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仰著臉,就這麼靜靜望向江南蕭,他的這個長兄什麼時候竟會同人說笑了。
江南蕭低眸看了他幾秒,遂挪開視線,抬步便欲朝對街停著的候府馬車走去。
與此同時,耳邊倏然傳入一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嗓音,尾音輕淺,“……哥。”
江南蕭腳下微頓,低眼只見一個黑色的髮旋對著自己。
江望津重新將臉埋入江南蕭胸前,順便‘不經意’地把滿嘴的血蹭到對方衣襟上,左右後者的衣裳是黑色的,看不見。
他小江南蕭六歲,可若算上上一世,江望津比現在的長兄還要年長半歲。思及此,他的心情倏爾變得微妙。
有種新奇感。
其實兩人的關係並不算親密,幼時還好,江望津聽趙叔說過,自己有段時間很黏長兄,是長兄的小尾巴。
然不知何時起,江望津身旁被無數‘養子’與‘私生子’的言論環繞。
在江府中眾人皆知,江南蕭是侯爺的養子,但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裡,所有人皆以為他是侯爺的私生子,且比府中的小世子年歲長了許多。
江望津對此並未懷疑過,卻也多少被影響了。
他心中清楚,江南蕭亦同樣明白。
自己這個弟弟並不待見他。
今日興許是別無他法,江南蕭只管將人送回府上便是。
結果他才剛把人抱上馬車,對方似乎失去了意識,整幅身子徹底綿軟下來靠在他懷中,身側的手悄然垂落。
入目的側臉蒼白,一副毫無生氣的模樣。
江南蕭眉頭驟然蹙了瞬,從腰間取出一個碧青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給人喂下,同時沉聲吩咐外面的車伕,“儘快趕回府。”
車伕恭敬應喏,方才見大公子抱著小世子從酒樓出來,他便猜測是不是小世子發病了,眼下聞言心中愈發肯定,當即高高揚起馬鞭。
鐫刻著候府標識的馬車一路疾馳,街道上行人四散,紛紛翹首觀望是何人於鬧市縱馬,待瞧見那個大大的‘江’字時齊齊收回視線。
原來是江家。
比起候府,江家的名聲則要更廣些,整個西靖幾乎人盡皆知。
前朝暴君無道,先皇揭竿而起時邶創江家便是先鋒軍,無人不識。為此,江家不知死傷多少年輕一輩,而早在西靖建立前邶創江家就已有了極高的聲望,江老先生更是桃李滿天下。
待西靖建立,當年輔佐先帝的江侯爺獲封超一品侯爵似也理所應當,地位一時超然。可惜先帝在征戰中受了重傷,他膝下無子,乃至其弟繼位——不過這也無損邶創江家在整個西靖的聲望便是了。
如今時過境遷,江侯爺在先帝逝後沒幾年便追隨而去,這也使得某些人因此行事無忌起來。
江南蕭很快帶著江望津回了候府,甫一進門就有太醫等候在側。
府內的大管事趙仁快步迎上,“大公子,小世子這是……”
他急急發問,向來端正儒雅的面龐上滿是憂色,眼睛直勾勾盯著江南蕭懷裡的江望津,心裡的擔憂佔了上風,以至忘了禮數。
江南蕭抱著人往就近的廂房走去,步伐沉穩而有力,言簡意賅道:“發病了,嘔了血。”
緊隨其後的趙仁聞言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怎麼會,今日出門還好好的……”
自責完,趙仁眼神往旁邊年邁的老太醫身上掃去,“徐太醫,我們快點?”
徐太醫抖了抖,話還沒出口就被趙仁帶著往前小跑起來,只得抬手指著身後,“藥箱、藥箱——”
另有一名身著勁裝的侍衛將徐太醫身邊藥童手中的藥箱接過,而後架著徐太醫便往前掠去。
徐太醫毫無掙扎的意思,習慣性地被扛著跑,待看完診後,又被前前後後簇擁過來的僕婢圍住。
“徐太醫,小世子怎麼樣了?”
“嘔血了,怎麼辦怎麼辦,小世子已許久未曾如此了,徐太醫……”
“徐太醫徐太醫……”
房間內,江南蕭擰了條溼帕子在給床榻上昏睡中的人擦拭。他的掌心溫熱寬厚,比江望津的手大了一圈,後者嘴角和下巴上的血跡已經被他清理乾淨,因為體質略顯冰涼的雙手正被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過去。
先前江望津用手掩唇時沾了不少血,掌心中此刻一片鮮豔的紅,江南蕭看著,鼻息間還能聞到血腥味。
擦到指根處時,他瞥見被自己執在掌中的手指指尖微動。江南蕭見狀側目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