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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以南那處梅山,鹿背上的女子往北邊兒看了一眼,問道:“思誠思靜,等陸玄出來之後便帶上他,北上之路不許再驚擾凡人。”
二人面向聖女,恭恭敬敬抱拳,“是。”
此時茅廬之中,老漢方擘也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陸公子篤定徐知誥將會顛覆吳國,取而代之?這其中,必有公子幫忙吧?”
陸玄笑了笑,點頭道:“方前輩慧眼,晚輩佩服。但不止如此,我觀天下大勢,中土現今格局,過不了多久就會改變的。”
老者聲音沙啞,氣息萎靡。
“以你天賦,以及如此縝密的心思,不需要這般費心來與秦秉劉赤亭之流做朋友吧?何況你即將拜入玉京門,何愁沒有天驕做朋友?”
天底下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或許是我方擘心臟,可我也幾乎可以篤定,贛水渡口那場相遇,怕是這位讀書人有意為之了。
陸玄微微點頭,乾脆利落。
“廬山上的動靜我瞧見了,高家那場人性人心,我也瞧見了。陸玄心機或許重了些,但向來純粹,既然已經結拜,前輩便放寬心,我是大哥啊!”
方擘笑了笑,點頭道:“放心,不論如何,你總是個讀書人嘛!”
陸玄退後三步,彎腰作揖。
“前輩走好。”
論淡漠冷靜,劉赤亭遠不如陸玄。
深吸一口氣,陸玄轉頭出門,大步往白鹿方向去。
又是一揖,陸玄輕聲道:“虞師姐,我尚有些俗事,需要師姐幫忙。”
鹿背女子頭也未轉,語氣淡漠:“說。”
陸玄笑道:“青阿坊在懸賞我一位海外朋友,煩勞師姐傳信山人書鋪,讓他們撤銷懸賞。”
女子又是冷冷一句:“思誠,你去辦。思靜帶上他,我們北上。”
白衣男子聞言之後,便化作一抹白霞迅速離去。而頭扎飛天髻的女子則是揮手變出一隻木舟,對著陸玄微微抱拳,笑盈盈道:“陸師叔,請登船吧。”
陸玄也不做作,點了點頭後便邁步上船。
他之所以稱聖女虞曉雪師姐,且被思靜稱作師叔,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那雙有洞察先機之用的明瞳。
聖女是當代門主的關門弟子,而陸玄,早被一位副門主預定了。
反觀思誠思靜,其實是虞曉雪師兄的弟子,按輩分也需要叫她師叔,只是……人家還是聖女,位同副門主,當然要往大了喊。
飛舟在雲海疾馳,前方一頭白鹿踏空而行,沁人心脾的鈴鐺響聲不斷傳來。
清冷女子冷不丁開口,道:“思靜,李稚元被誰預定了?”
她本來只是出門巡查,接下來還要走一走幾洲之地,來接人是那位門主的臨時安排,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
思靜微微一笑,答道:“聖女,我師父看中了她。”
得到一句答覆,此後便再無下文了。
可是思靜注意到,陸玄臉上神色,有些凝重。
“陸師叔?第一次飛行,不太習慣嗎?”
讀書人這才換做笑臉,搖頭道:“倒不是,只不過從前聽說玉京門修士有些跋扈,但師姐與思靜思誠,都很好相處。”
思靜掩嘴一笑,樂得不行。我們就算了,聖女好相處嗎?不會吧?
“大多玉京門內門修士每三十年才許出山一次,師叔所說的有些跋扈的,多半崑崙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皆在玉京,在天之下,崑崙之上。記名弟子都在元洲修行,二重天便可入外門。外門弟子要進內門,就需要行走十洲懲奸除惡了。許是行事不知變通,久而久之,人們自會覺得我玉京門囂張跋扈。”
陸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們玉京門也分內外嗎?記名弟子都在元洲?他們做什麼?”
思靜靈眸轉動,笑盈盈道:“的確如此,記名弟子多打理苗圃飼養靈獸,幹些雜活兒。可陸師叔擔心的,不是這個吧?”
讀書人先是一愣,旋即苦澀道:“思靜,救我那人同行者,是我的結拜兄弟……去年,那個李稚元圍殺我結拜兄弟,被他反殺了摯友……現如今,李稚元以一位長輩要挾,讓我三弟以命換命。未曾想到,她會成為的同門。我……左右為難啊!”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收起你的小心思!撤銷懸賞,是因為被懸賞者是流竄至此的海外修士,很快就會有外門弟子來捉壞規矩的人。但本土之事,誰也不會插手。她要殺誰,我不會攔更不會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