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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此間事了,你若不殺我,我可要先行離去了。”
範山人抖了抖袖子,也沒看向周至聖,就這麼說了句而已。
灰衣中年人緩緩轉過頭,“假設沒有我,你也會這麼幹脆利落的離開?若我猜的不錯,那幾個已經趕到山下的二境修士,是你的手筆?”
範山人灌下一口酒,微笑道:“前輩,人都是逼出來的。哦對了,又過去了三十年了,玉京門的年輕一代已經出山,前輩若想守住承諾,怕是得化名了。”
每隔三十年,玉京山都會由所謂聖子聖女率領年輕一代出山遊歷,也會破天荒地招收幾位新弟子。
臨走之前,範山人笑問一句:“前輩,那聖子可是被你的好徒弟一劍擊碎了道心,故而這次玉京門的年輕人,只會被那個叫做虞曉雪的聖女領著。前輩自然清楚,她們是親兄妹。”
周至聖未曾轉身,卻問了句:“大年是不是想到了我會來?”
範山人嗤笑一聲,並未言語,只是召來一頭大雕,迅速離去。
這種事情還用想?除非你周至聖真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所至自然是劉赤亭與胡瀟瀟所在之處了。
對於劉赤亭,他是真瞧不上。即便拋卻天賦不談,劉赤亭行事心機太重,他不喜歡。
此時又是一縷日光灑落,劉赤亭卻覺得愈發的冷了。
匡廬山上起了大霧,赤翎與玄陽各自叼著幾株老藥大快朵頤,陽光透過鬆林斜下,幾道光華落在一堆殘垣斷壁之中,少年少女並肩而坐。
胡瀟瀟手肘下巴,呢喃道:“要回去見見景大叔嗎?”
先前不是開玩笑的,這次別過,再想見面恐怕會很難了。即便劉赤亭撐過了這五年,景猱也未必活得到劉赤亭重回流放之地的那一天的。
少年將劍鞘遞給胡瀟瀟,搖了搖頭,輕聲道:“金子已經拿到,再下山就是害景大叔了,他幫咱們已經夠多了。我只是不知道,接下來咱們該去哪裡?你要解除禁制,我需要至陽之物保命,但這些東西……咱們上哪兒去找?”
胡瀟瀟好似霜打了似的,蔫兒噠噠。
難題一樁一件都擺在眼前,最近的便是劉赤亭需要入朝元三層,她需要解除禁制。往後,要出海還是一件難題,因為自家的船,如今無論如何是坐不成了。
“蜀國是不敢回去的,往南就只能去洪州,到時候看看能否在山人書鋪打聽到點什麼了。”
說著,胡瀟瀟突然一笑,輕聲道:“徐景芝之前不是讀過一首詩嗎?說匡廬山中有飛瀑,在那位李詩仙口中,可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咱們去瞧瞧唄?還有那個呂岩也曾在此山中修行,咱們也去瞧瞧唄?”
少年點頭:“好啊。”
…………
正午時分,近山巔處的冷清小鎮先後來了幾個外鄉人。
往年山下不會下雪,年前年後登山觀雪之人不在少數,但今年太冷了,據說洪州都飄著雪花,以至於這處小鎮也沒有那麼熱鬧了。
北邊兒來的是個帶著徒弟的道士,南邊兒來的是個身形高大的少年,瞧著極其壯碩,還揹著一柄銅鐧。
師徒二人在酒鋪二層,揹著銅鐧的少年則是蹲在對面屋簷下,轉頭往窗外看去,正好瞧得見。
李稚元往下掃了一眼,自然瞧見了那個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少年人。
“師父,此人氣息沉穩,難道也是修士?”
高大少年穿著一身粗布製成的棉衣,隔著老遠便能瞧見虎口老繭,即便不是修士,也定然是凡俗武林之中的一把好手了。
錢玄抿了一口酒,笑著搖頭:“我們這地方,說難聽些就是流放之地,哪裡來的那麼多修士?”
李稚元的視線依舊放在窗外,看的卻已經不少粗衣少年,而是在等那兩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身影。
“師父,童趣的仇我一定要報!”
老道嘆息一聲,擺手道:“放心吧,這次我不會攔你了。”
話音將將落下,錢玄猛地轉頭,卻見樓梯口走上來一位身著灰衣的方臉男子。
老道微微皺眉,只見那人揹著木劍,氣息內斂,竟是瞧不出個高低來!
中年人並未靠窗落座,而是尋了一處牆角位置獨坐,要了一壺酒而已。
李稚元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老道錢玄此刻面色,略有些凝重。
此人雖不顯山露水,但直覺告訴錢玄,這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可是中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