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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光線充足的露天甲板上跳到只露進一點亮的船艙裡,溫特斯一時間什麼也看不見。幸好沒有人抓這個時機偷襲他。
待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他才意識到好運號似乎把下層甲板隔斷成了幾個區域。
溫特斯慣用雙手劍,水手刀只能單手持握,另一隻手空落落的讓他有些缺乏安全感。他又把匕首拔了出來,學著少將的模樣雙持利刃向黑暗處探索。
身後又傳來一聲沉重的落地聲,溫特斯心頭一緊轉身就要一刀揮下去,跳下來那人卻說:“等等,是我。”
只有艙口漏下來的一點光看不清是誰,但這個聲音溫特斯太熟悉了,是巴德。
“走,一起上。”巴德跟了上來,沉聲說道。
溫特斯點了點頭,繼續向前探索,有人遮蔽背後總是一件讓人安心的事情。
從船尾入口進入船艙後,左右被分隔出了幾個艙室,似乎是給船上地位較高的人使用。中間留了一條窄路,只容一人透過。
溫特斯聞到了腥味,在一個艙室裡找到了一具屍體,顯然少將和安德烈已經突破了這裡。
再往前去,踹開一扇艙門,豁然開朗。
前方再無木板隔斷,整個船艙就是一個大房間,艙壁上開著一個一個的大洞。地上坐滿了衣衫襤褸宛如乞丐的人,令人作嘔的酸臭味和腐爛味撲鼻而來。
少將和安德烈就在船艙中段。少將的招式並不華麗,甚至有些簡單:左臂挑,右臂刺。
但以少將過人的膂力,這種簡單的招式就是最有效率的殺人術。只見少將用左手佩劍挑開迎頭劈來的彎刀,右手一刺一擰,一名海盜就慘叫著被放翻。
這船上無人是少將一合之敵,海盜們沒有長矛,也不懂合擊之術,被少將逼著連連後退。
安德烈在少將身邊根本就撈不著出手的機會,他竭力跟上少將的步伐,保護少將不同時被多名海盜攻擊。
但還是有數名海盜正在利用船身的寬度,試圖繞到少將和安德烈身後去包抄二人。
溫特斯和巴德二人來的正及時,如果真的是腹背受敵,哪怕少將和安德烈的劍術再高明也沒轍。兩人能衝到這裡,一方面是海盜們被少將的兇悍氣勢所震懾,另一方面則是二人一路驅趕海盜至此,不必擔憂身後。
溫特斯一聲大吼,吸引了海盜的注意力,同時告知前面二人援軍來了。剛才還在往少將和安德烈身後繞的幾個海盜聞聲,棄了二人直撲溫特斯而來。
單手刀劍往往都要配一把小盾或是格擋匕首,但溫特斯這把匕首沒有護手,起不到任何格擋的作用,拿在手裡只有一點心理安慰的效果。
不過朝溫特斯衝過來的海盜看到他雙持彎刀匕首架勢十足,心裡有些揣揣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了溫特斯。
海盜的刀來路很簡單,就是從左上至右下的蠻劈蠻砍。
而對於溫特斯而言,水手刀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盾牌。甲板上到處都是骨瘦如柴的槳手,根本沒有空間閃躲,所以溫特斯也用單刀迎擊對方。
這時候他才理解了納爾教官的教誨:戰場上,力大無窮比什麼都有用。
兩把彎刀對撞,海盜在力量上怎麼可能是吃得好、喝得好、又受過多年訓練的準軍官的對手,直接被溫特斯把刀身打偏。
溫特斯本能的使用了長劍的技巧,切進了海盜的中線。船艙內坐滿了槳手,沒有空間給溫特斯向前邁步,於是溫特斯這一刀砍向了海盜的右臂。
賊鷗號船上的武器保養的並不好,溫特斯手裡的水手彎刀算不上鋒利,但也正因如此咬肉感更強。砍中海盜後,溫特斯狠下心順勢用力拖割,在海盜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
海盜慘叫一聲,手裡的刀脫了手,捂著傷口連滾帶爬的往後跑。如果這是劍術比賽,那溫特斯這一回合漂亮地拿了兩分。但這船艙就是戰場,廢了海盜一隻手,並不能要了海盜的命。
“抓住他們!讓你們當船員!”一個帶著濃重塔尼里亞口音的聲音大喊:“否則我把你們全殺了!”
溫特斯不明白這是在衝著誰說話,緊接著他意識到了海盜在脅迫槳手。他掃視了這群可憐的槳手,有些人不敢和他對視低下了頭,有些人眼中卻是渴望和貪婪。
船艙裡至少有三十個槳手,哪怕只有三分之一被鼓動起來,船艙裡的四名軍官也危險。
這個船艙裡現在每一個槳手都是潛在的敵人。溫特斯也吼了回去:“海盜已經完了!不是海盜者靜坐!誰敢亂動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