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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是溫特斯同屆軍官生中僅有的三個外部入學的學員之一,而且應該是三人之中最厲害的。
因為陸軍軍官學院大部分外部入學,都是炮兵科破格錄取有數學天賦的人才。
但巴德讀得是騎兵科,而騎兵科在巴德之前已經整整六年沒有外部入學者。
在聯省共和國還是山前公爵領時,從巴德的爺爺開始,他們家就是靠著給門奈伯爵家養馬過日子。
從老伯爵還活著的時候一直養到老伯爵的孫子繼承爵位。
一有時間,巴德的爺爺就會帶著兩個兒子去捯飭家裡的十幾畝地。日子雖然過的辛苦,至少不必擔心衣食不周。
但是巴德的爺爺做夢也沒料到主權戰爭的爆發。
在他們眼中,生活平靜而溫飽,他們從未想過這種狀態會被打破。
當加萊文教派四處搗毀教堂的時候,巴德家已經隱約感覺到風雨欲來。
然而他們一家人三代人都是靠替伯爵養馬為生的本分馬伕,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他們能做的只有給伯爵餵馬。
當第一次圭土城暴動,民兵們奪取城市時。
巴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按兵不動,因為他不是保皇派;
當第一次圭土城暴動被鎮壓,皇帝委任的總督的軍隊開進城市時。
巴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按兵不動,因為他也不支援民兵;
當第二次圭土城暴動,民兵們裡應外合攻破圭土城,把總督困在城頭堡時。
巴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繼續按兵不動,他選擇觀望;
當第二次鎮壓圭土城失敗,金馬鞍之戰結束,山前公爵領保皇派貴族全軍覆沒時。
巴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還是按兵不動,他打算繼續觀望;
終於,皇帝釋放了他的惡犬阿爾良公爵。
阿爾良公爵宣佈:所有沒死於金馬鞍之戰的貴族通通都是逆賊。
巴德家在給伯爵……哦,這次不用再餵馬。
因為所有的戰馬都被門奈伯爵帶去打仗,山前公爵領的騎牆派貴族再也無法作壁上觀。
巴德家轉行給伯爵餵牛、餵羊、餵雞鴨。
阿爾良公爵兵敗自盡,巴德家心想終於可以繼續給伯爵餵馬。
他們卻沒有想到,昨天還在並肩戰鬥的民兵和倒皇派貴族軍,今天又開始火併。
頂盔摜甲的騎士在皇家大道上巡邏,不經審判就殺掉所有可疑的行人,只為了攔截正在串聯各城市民兵的信使;
孤身行動的劍手在林間小路中游蕩,他們揹著用黑布包裹的長劍和火繩槍,伺機刺殺任何他們能找到的貴族諸侯。
內戰最終以民兵的大獲全勝宣告結束,沒有再推舉出一位公爵,這片土地從此更名為[山前地十七省聯合共和國],簡稱聯省共和國。
巴德的家人們也不用再惦記回去給伯爵餵馬,因為民兵的刀子比阿爾良公爵的刀子還快,下手比阿爾良公爵還狠。
再也沒有門奈伯爵,門奈伯爵全家老少已經一個不剩。
聯省共和國也不會再落入貴族手中,因為聯省已經沒有活著的貴族再敢宣稱爵位。
巴德家以為事情會就這樣結束:雖然不能再給伯爵餵馬,但至少還能回去操持家裡那點土地。
巴德家沒有想到,他們等來了理查四世的御駕親征。
而且不再只是聯省共和國一地,海藍皇家領、高原公爵領……整個兩山夾地和帝國都被捲進漩渦之中。
原本門奈伯爵領——現門奈省,又被打成一片白地。
還沒成熟的莊稼被踐踏、被焚燬,潰兵比強盜還可怕。
戰亂中巴德的父親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哥哥、妹妹和所有的孩子。
巴德家徹底破產,他們空有一小塊土地卻沒有任何糧食。
無奈之下,巴德的父親把家裡那一小塊地抵押給了村子附近的綠心修道院。
夫妻二人託庇於修道院的保護,成為修道院的佃農。
主權戰爭徹底結束,皇帝退兵,塞納斯聯盟正式成立,夫妻二人生下巴德。
對巴德的父母而言,佃農的日子看不到任何出路。
他們只能勉強溫飽,註定攢不出足夠贖回土地的錢。
所以巴德父母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讓巴德進入修道院,稱為修士。
但修士是正兒八經的註冊神職人員,窮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成為修士?
修道院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