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但最後一次卻被林正安發現了。
失魂落魄歸來的小孩一時忘記半夜落鎖的時候要小聲。林殊止不慎將傭人吵醒,傭人以為是哪來的偷盜賊,用晾衣杆將他打倒在地。
發現是他後又將他領著去見了林正安。
林正安勃然大怒,將他關在地下室反省了三天。只給他一點維持生命需要的水。
那三天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三天,他與地下室中的螞蟻作伴。
走廊盡頭的夏蘭琴打扮得雍容華貴,身邊的孩子約莫十五六七,渾身都透著光,看起來就是從小被愛包圍著長大。
挺好的。林殊止想。
起碼有人替他感受過夏蘭琴的愛。
林殊止將頭偏過去,不再去看那邊的走廊。
注意力成功被二樓突如其來的喧鬧吸引。
二樓比一樓要更亮些。
林殊止眯著眼向上看去。
在抵達那光源之前,他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闊別三年的人。
“那麼,下次見。”
洛城夏天真的太熱了,蟄伏於地底數十年的蟬一經脫殼便控訴著這該死的天氣,周遭是一哄而起的蟬鳴聲。
林殊止看得太過專注,以至於一陣風掃過帶下的幾片葉子落在他身上也無所覺。
等到蟬鳴聲又一鬨而散,林殊止才終於回過神來。
視線再聚焦於二樓露臺時,陳穆已經不見了蹤影。
對側走廊的盡頭還站著夏蘭琴和她的孩子,那必不能是幻覺。他就是見到了陳穆。
角度的關係,陳穆方才揹著光,臉上的模樣看不清楚。
可林殊止相信自己絕不會認錯。
無關驚人的記憶力,只因他將陳穆在心裡藏了四年。
二樓的燈光完全暗下去,鬨鬧聲似乎也隨著蟬鳴聲消散。
林殊止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要馬上消失,要馬上最後一次出現他生命裡。
於是他不顧一切地朝著二樓跑去。
一樓宴廳裡燈火通明,他一路上不慎碰倒了侍應生的紅酒,又險些被勃然大怒的林正安抓住肩膀。
侍應生他快速道了歉,而林正安他實在無法應付。
到達二樓最後一節階梯時,四下徹底變得黑暗,似乎與一樓的喧鬧完全隔絕,所有人都保持安靜,耐心地聽臺上人發言。
高質量話筒傳出的聲音遠比當年瑞城大學劣質話筒的清晰,略有不同的是如今的要更低沉一些。
聲音的主人更成熟了。
真好啊。林殊止想,他喜歡的人終於成了更優秀的人,儼然能夠作為成功人士站在臺上發言,臺下幾百號人都認真聆聽他的每一個字。
雖然他們之間的鴻溝也無法再跨越了。
林殊止並不知道這場宴會的核心主題是什麼,林正安並沒有告知他這些,只是需要他作為一個陪酒的工具準時到場。
他十分謹慎地猜測,該是某種慶功的宴會吧,陳穆也許就是這場慶功會的主角之一。
好厲害。他躲在鎂光燈照不到的角落裡豔羨著。
角落通風不良。他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氣。還有王總身上過於濃郁以至於沾到他身上的若隱若現的古龍水氣味。
燈光再次大亮,林殊止太容易走神,反應過來時陳穆已經下臺很久。
突然變強的光線太刺眼,他無法在人山人海里再次找到陳穆,只能認命地原路返回。
太遠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清楚看到陳穆的臉。
這裡的人大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林殊止並沒有什麼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已經在方才錯過,他並不適合這裡。
面前忽然迎來一名侍應生,他本能地腳尖朝右邊讓去,而那侍應生卻給他一種離他越來越近的錯覺。
他有種被步步緊逼的窘迫感。
終於侍應生停在他面前。
“先生,您姓林,是嗎?”
林殊止並不知道什麼人會找他,在場的人他除了林正安誰也不認識。
等等,還有陳穆。
不,不要多想。
而陳穆也是絕對不可能找他的人之一。
陳穆該在三年前從瑞大畢業時就把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林殊止猶豫道:“我姓林。”
要是林正安找他,他也就認了,畢竟懲罰雖遲卻一定會到,今天快刀斬亂麻地罰完與明天秋後算賬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