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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穆唇角微抬,露出個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太自得的笑,“一週夠嗎?”
林殊止沒想太多,點頭:“嗯。”
天色已經全暗,飯堂裡用餐的人也少了,燈光熄了大半。
車裡此時顯得很亮。
陳穆將車頂燈熄滅,欲開啟車門走到主駕:“時候不早了,這裡到劇組安排的酒店需要小半個小時,我送你回去。”
林殊止一時無法適應突然黑暗的環境,眼前還是一片黑朦,但能感覺到陳穆想做什麼,兩手伸到空氣中亂抓一通拉住了陳穆的衣袖。
接觸的同時他手驀地停下,說:“不用了。”
陳穆不在工作場所穿的還是襯衫,氣溫太高的緣故,衣袖被捲起到小臂增大散熱面積。
此刻那節溫熱的小臂也落入林殊止手中。
兩個月前那晚的記憶瞬時回籠,林殊止只暗自慶幸陳穆已經把燈熄滅。
慶幸的同時又暗自唾棄自己是個滿腦子黃色肥料的人。
陳穆:“別急著拒絕,未來我們可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又是合作,陳穆真的很想與他合作。
其實林殊止更樂意他用另一個詞,而不是“合作”這麼冷冰冰的詞彙。
但陳穆已經很自然地將他也帶入了“合作的怪圈”,他也不可能主動地再次表明想法與心意。
林殊止再次道:“不麻煩了。”
“別拒絕我。”陳穆也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穆說完便說完了,可在林殊止這裡就變了味道。
林殊止擅長換位思考,這種思考模式只針對陳穆一人。
這是很心累的做法,可他已經做了很多年了,怎麼也戒不掉,陳穆是否滿意是否高興,是否覺得他拒絕了他的請求就是拂了面子。
他只能靠一個猜字。
林殊止放棄內心鬥爭,卸下力氣:“好吧。”
微涼的指尖撤去,留下些許汗液在依舊溫熱的小臂上,水汽蒸發了帶走一些熱量,陳穆覺得那塊被林殊止碰過的面板存在感異常強烈。
從他的視角看,只能看到林殊止手腳端正地坐在後座靠裡的位置,上半張臉都被車頂擋著,只有半個光潔的下巴能被他看到。
只看下巴都會讓人忍不住想象這下巴的主人有多麼可愛。
陳穆承認自己覺得林殊止很可愛。
晚高峰已經過去,路上並不算擁堵,陳穆的車很快到達了酒店。
“注意安全。”道閘杆緩緩升起,陳穆將車開進停車場的暫停點囑咐道。
“好。”林殊止將方才上車時摘下的鴨舌帽戴起。
他沒什麼名氣,微博關注粉絲都沒過千,因此不會有私生或粉絲在酒店門口蹲他。
換個層面講,糊也有糊的好處,起碼人身安全能夠得到保障。
這頂鴨舌帽不是為了躲避偷拍,也不是為了擺譜耍大牌,而是他一個習慣,還是源自於林正安。
林殊止有些記不清楚,大概是上高中那會兒,他犯了點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惹得林正安勃然大怒,沒給他什麼好果子吃。
林正安請來了林家的“家法”——一根拇指粗的鞭子,他用那鞭子抽了他一頓,連帶著無辜的頭皮也在混亂中被蹭破了一塊。
後來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頭皮破損的地方也癒合了,但癒合的地方由於有疤痕存在,頭髮無法汲取營養掉了一些。
新陳代謝需要一段時間,林殊止那段時間嫌醜便總戴帽子出門。
這個習慣便是從那時一直延續到現在。無論天冷天熱,大風還是無風,他都習慣帶上頂帽子出門,作為他的保護傘。
戴與不戴都沒關係,他就想拿在手邊安心。
就與掩耳盜鈴一樣,捂住耳朵可以聽不到鈴鐺的響聲,他被人打了傷了,躲進保護殼裡,就可以假裝從未被傷害過。
這些陳穆當然不知道,陳穆只是在停好車後繞到後座車門旁邊,為林殊止開啟車門後又極其貼心有風度地用手墊在他頭上以防磕碰。
林殊止出來的時候帽簷不慎蹭到了陳穆的手肘,那頂鴨舌帽歪到一邊去。
他下意識去扶,卻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我以為它要掉了。”這是陳穆當下的解釋,聽起來像是無心之失後的一點補救。他鬆開帽簷,自覺將手背到背後去。
林殊止沒聽進去多少,只“嗯”了聲就快步朝酒店裡走。
連句道別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