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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返回省城的訊息,仿若生了雙翼,風一般迅速傳至方莊張華家人的耳中。
令人意外的是,帶來這訊息的並非張華本人,而是王滿倉特意打電話告知了他的媳婦石麗的。
石麗如今在方莊張華的家中幫忙料理家務,極為勤勉。
初到張華家時,石麗只將自己視作普通保姆,然而時日一長,情形悄然改變。
張蘭、溫雲霞,甚至高倩的奶奶,都未把石麗當作外人。
王滿倉身為張華的司機,與張華關係親近,堪稱張華身邊最為貼心之人。
正因如此,張華一家對石麗格外看重,態度親和友善。
再者,石麗品性純良,為人誠懇踏實,做事幹脆利落又不乏靈活頭腦。
跟著盧慧芳和溫雲霞學烹飪時,常常一點就通,轉瞬便能掌握其中竅門。
得知張華即將歸來,石麗把這喜訊告知家人後,全家人即刻忙碌起來,精心籌備一桌豐盛的晚飯,滿心歡喜地準備迎接張華回家。
就連在門口悠閒遛彎的高老爺子,此刻也停下了腳步,拿起那把大掃帚,在本就一塵不染的院子裡仔細清掃起來。
掃完院子,他又移步至院外停車場,將那面積不大、僅能停放三五輛車的停車場打掃得乾乾淨淨。
而後,高老爺子面帶笑意,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微微點頭。
身著厚實衣物的高老太太樓上樓下地跟著忙活。
一家人,包括高長山和溫雲霞都勸她坐下歇息,說人這麼多,無需她動手,實在想幫忙,去照看重外孫小廷峰也好。
溫雲霞還跟她打趣道:“您這哪是幫忙呀,分明是幫倒忙,您去把張蘭換過來吧,張蘭天天抱著她孫子,都不知道累,我瞧著都眼饞。
我這個當姥孃的想抱一會兒,都沒機會!”
高老太太只是笑著,也不回應大兒媳的話,自顧自地忙碌著。
一家人就這樣其樂融融,讓早已融入這個家庭的盧慧芳和李延海兩口子也滿心歡喜。
方莊的家中,眾人忙得熱火朝天、喜氣洋洋,鍋碗瓢盆碰撞聲、人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
而這一切,張華自然是渾然不覺。
此時,他正坐在省工信廳劉維江那寬敞敞亮的辦公室裡,對著劉維江大倒苦水。
張華搜腸刮肚,把能想到的艱難處境一股腦地傾訴出來。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北原市的窘迫與困境。
那滔滔不絕的模樣,彷彿要把世間所有悲慘遭遇都傾倒而出,一臉滿是無奈與期盼。
劉維江心裡門兒清,早就看穿了張華此番前來的意圖。
每當張華口若懸河地訴苦時,他總是面帶微笑,眼神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閃躲,試圖用話給張華擋回去。
可張華怎會輕易罷休,劉維江剛一岔開話題,或是打算打斷,張華立馬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他的臊眉耷眼的,額頭上硬是擠出幾道溝壑,硬是再把話題拽回原點。
一時間,辦公室裡呈現出一幅有趣的畫面:劉維江剛攔下張華的一句話,張華便眉頭緊蹙,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劉維江再擋,張華的聲音提高几分,帶著一絲急切,再次拽回……
短短片刻時間,兩人這般你來我往,竟已交鋒了十幾個回合,活脫脫一場精彩絕倫的
“太極推手”
表演。
劉維江心中暗自叫苦,本想速戰速決,打發張華離開,沒料到竟陷入這般僵局。
他抬眼瞥了瞥牆上的掛鐘,時針已悄然指向下班時間,可張華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張華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訴苦節奏裡,絲毫沒有注意到劉維江越來越不耐煩的神情。
無奈之下,劉維江決定換個策略,他收起臉上那一貫的微笑,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華同志啊,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清楚,但是省廳這邊也有省廳的難處,各項政策的推行、資金的分配都得按規矩來,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再說了,眼看到年底了,今年該花出去的錢早就花完了,你這會兒找我要資金,我也沒轍啊!
我就是有心幫你們市,也得有這個能力才行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當作者行文至此,深感有必